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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情仇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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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霞光冲舞,气浪如潮,被那太乙真火刀遥遥怒斩,火玉。赤铜双盘破空激旋,烈碧光晟连人带龙翻舞抛飞,猛撞在崖壁上,鲜血狂喷。
   
  众将失声惊呼,脸色齐变,烈炎这一刀之威力虽不及赤飚怒狂猛,但放眼天下,能挡之者已是寥寥无几。
   
  蓝天如海,雪峰连绵,峡谷中隆隆连震,炎火流沙蜿蜒激撞处,红光喷涌,无坚不摧,大片大片的岩石轰然塌落,雪崩滚滚。
   
  两侧雄岭杀声震天,数以千计的鹰族飞骑在蚩尤率领下,气势汹汹,纵横俯冲,将赤帝军残余的飞骑军分割包围,大肆屠戮;先前转入“鬼见愁”支流的战神军与九黎飞骑,也纷纷越过雪岭,吹角呐喊着冲卷而下,重重围剿。
   
  顷刻间,赤帝飞骑已百杀的溃不成军,斗志全无,或抛去兵器,乞降求饶;或丢盔弃甲,逃之夭夭,唯有数百忠心耿耿的铁卫仍苦苦守卫在烈碧光晟周围。
   
  烈碧光晟男征北讨数十栽,从未经历如此大败,眼见刑天。蚩尤迂回冲杀,包抄而来,烈炎又迎风高举太乙火真斩,挡住去路,胸膺悲苦愤怒,几欲爆炸,张口想要说话,却又“哇”地喷出一口淤血。
   
  因乎诸将上前将他扶住,劝谏道:“陛下,留的碳木在,不怕没火苗。与其鱼死网破,倒不若先向南突围,与菌人会合,然后撤回紫澜城,召集九蛮大军,徐图大计!”
   
  唯有吴回紧握火正尺,手背上青筋爆起,冷冷道:“陛下,烈炎小贼一日之内两用‘太乙火真斩’元气大伤,色历内茬,正是一举歼之的绝佳战机,臣愿取其首级,祭奠十万英灵!”不等他回答,骑着麒麟破空冲起,独袖飞卷,火正尺红光怒爆,向烈炎头顶劈去。
   
  身形方动,“呼呼”之声大作,苍刑干戚破空怒舞,赤光飞旋,闪电似的劈在火正尺的阳面,只听一阵震雷似的巨响,吴回虎口迸裂,手臂酥麻如震,坐下麒麟更是嘶声怒吼,徒然被撞飞出十与丈外。
   
  下方欢呼四起,“战神”之声震耳欲聋。刑天红衣飘舞,受持方盾,骑着碧火麒麟疾冲而来,宛如天人。
   
  吴回大凛,原想趁着烈炎真气衰竭之机,全力偷袭,反败为胜,不想刑天却来的如此之快!势如骑虎,唯有拼死一博了。当下勒缰回旋,索性向他猛冲而去,喝道:“不男不女的反贼,还不跪下受死!”火正尺凌空汹汹狂攻。
   
  “轰轰”连声,气浪炸涌。
   
  刑天右手指决变幻,苍刑干戚凌空怒舞,忽而大开大合,纵横劈斩;忽而回旋飞绕,神出鬼没,刹那之间便将他压的气血翻涌,前进不得;火正尺更是“叮叮”连震,光华徒敛,几次险被撞飞。
   
  吴回凝神聚气,奋力挥尺反攻,但任他如何施尽浑身解数,始终不能将那苍刑火焰压住,战至百与合时,每一次交击,左臂更如被雷电猛击,半身尽麻,呼吸如窒,心中惊怒愤恨,无言以表。
   
  他自恃甚高,生平最为妒恨之人便是其兄祝融与战神刑天,时时想着取而代之。当年赤炎城仲夏大会上,曾与刑天争夺“火仙果”,斗过一回,不分胜负,只道自己修为真与刑天在仲伯之间,更为骄狂自负;今日一战,方知当年对方竟是故意谦让,羞愤之余,更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森寒怯惧。
   
  又听“轰”的一声巨震,漫天尽赤,眼角扫处,烈碧光晟被太乙火真刀劈的跄踉后退,狼狈万状,因乎等人更是被炎帝将士。苗军团团包围,冲突不出,。吴回蓦一咬牙,暗想:“罢了!罢了!横竖都是死,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这不男不女的小贼身首异处!”
   
  杀气贯顶,纵声大喝,火正尺急刺处,阴阳两极真气怒旋激爆,徒然化作一红一紫两条虬龙,咆哮着朝刑天撞去。这一记“两仪气龙”奋进周身真气,气势直如雷霆狂啸,方一刺出,涡浪狂卷,周遭十与人登时惨叫震飞,就连二十丈外的崖壁也应声迸炸,雪浪滚滚。
   
  “嘭!”青铜方盾裂纹徒生,气浪狂舞,刑天黑发。红衣猎猎飞卷,眉心亦倏然沁出一条淡淡血痕。他身躯微微一晃,然后又如磐石般纹丝不动,轻叱一声,右手虚握苍刑,竟不退反进,凌空怒劈而下。
   
  “当”的一声巨响,既而嗡嗡狂震,犹如金钟并奏,钟鼓齐鸣,那红紫双龙轰然炸散,绚光爆处,苍刑干戚竟劈柴似的揳入火正尺上端,势如昆仑压顶,吴回眼前一黑,喉中腥甜狂涌,身子徒然往下一沉,“咔嚓嚓!”烈火麒麟脊骨应声断碎,惭嘶着凌空急坠。
   
  吴回大骇,蓦一咬牙,硬生生地将喷到嘴边的鲜血咽了回去,奋起神力,将头顶那万钧巨力往上一顶,朝后翻身冲逃。“砰!”苍刑干戚擦着他的护体气罩怒劈而下,登时将那麒麟斩成两半,血肉激射。惊魂未定,耳边风雷呼啸,苍刑干戚又飞旋怒卷,拦腰横斫而至,此时他真气已竭,避无可避,回身挡不三合,被那气浪一震,火正尺重重地反撞在自己胸口,登时“哇”地鲜血狂喷,一头朝下载去。
   
  “杀了他!杀了他!”战神军欢呼如雷,遍山回荡。
   
  刑天正待追击,左侧雪岭上方忽然传来一阵阴寒诡异的笛声,心中一凛“巴巫蛮笛!”念头未已,峡谷内忽然狂风大作,炎帝将士失声惊呼,纷纷被拔卷而起,跄踉飞跌,就连刑天自己亦不免呼吸窒堵,身形晃动。
   
  这二十里“九曲肠”正是大峡谷最为狭窄之处,飓风沿着壑谷怒啸呼卷,其势当真如狂涛怒涌,势不可挡,两侧山崖隆隆连震,雪崩石泻,到处蒙蒙一片。众人衣裳鼓舞,团团乱转,睁不开眼来,被乱石撞中,立时惨叫着翻身摔落,阵式大乱。
   
  吴回正迷迷蒙蒙擦着雪峰急坠而下,被那风暴刮卷,腾云驾雾似的连翻了十七八个筋斗,“砰砰”连声,迎面撞飞了五名飞骑,又惊又惧:“好大的风!”腰间忽然一紧,私被什么紧紧缠住,直往上空冲去。
   
  四周隆隆狂震,人影纷飞,混乱中,又听见一阵尖历可怖的骨笛声,合着先前那阴冷妖诡的巴乌,更是凄厉如鬼哭。
   
  众人大骇,纷纷叫道:“鬼国尸兵!鬼国尸兵来了!”惊叫声很快便化作阵阵惨呼,夹杂着此起彼伏的低沉怪吼,不绝于耳。
   
  狂风中腥臭愈浓,闻知欲呕,吴回经脉已断,伤势极重,只呼吸片刻,便头昏脑胀,天旋地转,防佛猎猎飞行与万里太虚,又私遥遥沉坠于无底深渊,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道:“拦住她!烈老贼被那妖女虏走了,快拦住她……”眼前一黑,什么也听不找,看不见了。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嗅到一阵奇异的幽香,如雪山冷梅,空谷幽兰,吴回神智微微一醒,只听一个低沉柔媚的声音咯咯笑道:“烈老贼,当日你两面三刀,出尔反尔,踏平厌火国,屠戮七万城民的时候,可没想到也有今日吧?”恨怒森然,另人听之不寒而栗。
   
  又听烈碧光晟咳嗽几声;淡淡道:“寡人纵横南荒数十年,砍下的蛮人头颅已足以填平南海,区区七万之数,又算得什么?要杀要剐,动手便是,何须废话。”
   
  吴回心中大跳,徐徐睁开眼,四周竟是个坡大的洞窟,火炉围置,冰壁凹凸,在火光映照下光滑流丽人影晃动。左侧洞外,蓝天如洗,冰川连绵,也不知在哪片雪岭冰峰之间。
   
  烈碧光晟浑身鲜血,躺在九丈开外,周遭站了数百名大汉,身着白。黑。赤。黄。青五色衣裳,昂然傲立,动也不动,瞧那服色,竟是五族游侠毕集与此。
   
  一个彩衣霞帔的女子翩然立在中央,柳眉斜挑,细眼弯弯,满头黑发盘结,在耳边梳了数十根细辫,腰间别着一支巴乌。火光映照脸上似嗔似笑,阴晴不定,那媚中带煞的神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盅惑力,让人见之口干舌燥,却又心生寒意,赫然竟是那厌火国余孽淳于昱。
   
  在她身边,昂然立着一只三头六脚的怪鸟,五彩长尾拖曳在地,神态倨傲。三头警惕地转动着,六只赤红的眼睛突然朝吴回瞪来,不住地拍舞三只巨翼,引颈“咯咯”尖叫。
   
  吴回一凛,急忙闭上眼睛,只听淳于昱咯咯笑道:“独臂老儿醒来来了,把他丢过来。”旁边几人哄然应是。吴回腰间登时被重重踢了一脚,疼的失声痛吟,接着头皮剧痛如裂,竟被旁边两个大汉揪住头发,提了起来。
   
  还不等叫出声,“砰!”凌空飞甩,重重地撞落在烈碧光晟脚边,百骸如断,鲜血狂喷,胸口又被淳于昱一脚踏住。淳于昱冷冷俯视着他,微笑道:“听说当日屠戮厌火国的主意,便是你出的是也不是?你妒恨祝融,知道他与我娘好合,就挑唆烈老贼,伪冒祝融字迹,哄骗我族民议和云云,待到我们放松警惕之时,便率军夜袭,大肆屠杀,妇孺不留……”
   
  冰蚕耀光绫重重卷缚,瞬间拖曳而回。体内蛊虫更是争相咬噬,椎心彻骨,痛得他遍地打滚,嘶声惨叫。
   
  乌丝兰玛柔声道:“火正仙不必担忧,主公吞食了烈长老地的真元,伤势已愈,五德毕全,这几天之内是暂时不会拿你填腹啦,只管好好静心生养便是。
   
  众人纷纷拜伏,道:“恭贺主公新填真识,神体无恙!”
   
  帝鸿嗡嗡大笑,绚光鼓炸,又陡然收缩,圆球似的庞大身躯逐渐化为人形,陡然落地。光芒闪耀,衣袂飘舞,英姿挺秀,令人望之意夺神摇。
   
  吴回抬头瞧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惊又怒,颤声道:“是你!”
   
  大风呼啸,松枝簌簌,冰晶雪屑蒙蒙卷舞,在阳光下闪耀着万千七彩绚光。纤纤长发凌乱飞舞,泪珠下突然吹散,身姿摇曳,直欲随风飞去,衬着那万里蓝天,巍巍雪岭,更显俏丽凄绝,我见犹怜。
   
  拖把野呼吸窒堵,悲喜跌宕,半晌才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妹子,好久不见……”
   
  纤纤俏脸涨红,地咯咯大笑道:“龙神陛下好没记性!当日昆仑山上,你我早已恩断情绝,哪来这等好福气,有你这样一个好哥哥!”
   
  拖把野心痛如刀扎,知她果然仍未原谅自己,饶是他舌绽莲花,雄辩滔滔,此时也不知当说什么才好。摇了摇头,黯然道:“妹……公主殿下,蟠桃会上,是我对不住你,你恨我怨我,原也理所当然。但在我心底,你始终是我的好妹子,你既已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他越是这么说,纤纤越是凄苦悲酸,眼圈一红,募地朝后退了几步,掉过头,白衣猎猎鼓舞,冷冷道:“多谢龙神挂心。孤家有太子黄帝相护,自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就无须旁人劳神了……”
   
  虽知她不过气话,拖把野仍不免一阵刺痛难过,想起姬远玄,昨夜那莫名的不安又禀然翻腾,当下收敛心神,道:“听说当日太子黄帝从西海北神宫救出公主,不知他现在何处?为何不将公主送回昆仑,而带到这天帝山上?”
   
  纤纤脸上红晕泛起,冷冷道:“龙神陛下此言何意?太子黄帝为了救我受了重伤,迤逦辗转,费尽周折才甩脱了追兵,躲在这天帝山上,箅兹老怪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到此处来搜寻。今日一早,附近围集了许多西海尸鹫,为了引开鹫鸟,他这才孤身下山,搬取救兵……”
   
  话音未落,“咻”的一声锐响,上方火焰卷舞,一支火矢朝她凌空激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