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芹小说 > 武侠仙侠 > 神国之上

第四百三十九章:师徒

推荐阅读: 火影之失落一族温欢年叶圆琛亿万契约:娇妻服不服疯狂尘埃胜诉才是正义大诡主幕后黑手从血族始祖开始协议到期,求季总高抬贵手我从亮剑开始崛起大熊猫的悠闲生活壹号卫我真的只想混吃等死呀亲爱的厉首长无敌狂龙在都市快穿之炮灰闹翻天绝品兵王大梁狂婿次元学园绝品少年高手鬼君缠绵绕指柔在漫威开格里芬的提督异路仕途重生之超级食神春闺寒香天之炽强势婚宠:神秘老公从天降你是我的心痒难耐一拳皇者这不是印象中的女魔头我竟然早就是大佬全职小保安静谧之主重生辣妻撩夫忙回到唐朝当首辅回天业界吃枣药丸怒霸乾坤神狱之尊魔鬼的体温疯狂精灵岛洪荒:开局苟成海王!我有一个魔神模拟器鉴宝天师法师狂徒系统隐婚总裁的呆萌妻阴夫也荡漾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废墟试炼场我的木叶之旅果然有问题史上最强店主三国之最强皇帝无限打卡系统废柴逆天:邪王霸宠狂妃女校长的特种校医混沌见闻诸天最豪横法海跨界刑警叶不凡徐清婉警草仙女咚精灵之天眷者第一娇最强控电贞观之志乡村小仙医神医魔后独家枭宠侠客行乡村小游医萌宝快递:拐个妈咪送爹地星球大战之第四天灾悲催的掌门奋斗1981欢乐种田:翻身农女把歌唱修行从都市开始妖孽奶爸在都市谁能想到幕后BOSS是个学生大宋之高衙内威武撩人校草:独宠青梅道教鬼才美漫位面交易器鬼手圣医:纨绔废柴妃九幽疯魔系统都市护花兵王剑啸成歌最强游戏系统沈蓓一宁少辰神州歌行一品狂婿沈家长女仙界纵横代号为王奉子逃婚,绯闻老公太傲娇妖魔复苏我有技能点神级系统万界大店长知识殿堂秘爱成疾,总裁大人别妄动全球游戏:七日杀无限生存神豪从刮刮乐开始我的武功不对劲卡尔霸道楚少:总裁的傲娇小娇妻剑气满乾坤穿入中世纪开局签到成为神级大佬公主暴戾绝色,影卫日日以下犯上都市超级纨绔快穿逆袭男神宠上瘾余生漫漫皆为你这个明星来自地球斗罗3之我是金龙王妃常复制都市之超级狂婿第九星门超级选择系统孽徒快坑师华娱之闪耀巨星神话归风雪夜将行穿出大反派,这个舔狗老子不当了惹火娇妻:四叔,请自重
不可观的上空,月亮像是琥珀雕琢的器皿,将液体般的光柔和地倾倒了下来。
  夜间,稻风阵阵的田垄旁,司命与陆嫁嫁在巨大的山岩上,一同眺望着月亮。
  陆嫁嫁如常地坐着,天鹅细颈微仰,乌黑绸滑的秀发在岩石上散着,从背影看,她是清瘦的,蝴蝶骨与背部柔和的脊线在发间若隐若现。
  司命则枕在这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仙子的大腿上,惬意慵懒得仿佛午睡的猫,那淡彩色的长发呈着半透明的光泽,月下如银。
  陆嫁嫁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滑过,耳畔的风吹着稻谷的清香,夜安静的低语里,心灵难得的平静间,陆嫁嫁不由回想起当年洛书时的往事,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前辈。”
  司命的冰眸似碎碎圆圆的潭水,她唇角勾起,身子侧过些,仰躺在陆嫁嫁柔软的腿上,看着她的面颊,道:“喊前辈何事?”
  陆嫁嫁从月中回神。
  “谁喊你了。”陆嫁嫁轻语一声,“我可是大师姐……”
  司命微笑道:“嫁嫁还是境界低微的时候最乖。”
  陆嫁嫁戳了戳她的眉心,冷哼道:“那是因为你被我蒙骗了,其实我一直有一颗反抗的心。”
  “是么……”司命随口应了一声,愈发觉得嫁嫁颇为可爱。
  她顺着陆嫁嫁的玉指望向了月亮。
  先前宁长久与恶交谈结束之后,为了准确计算出饲养暗主所需的灵气,便去往了万妖城,自天竺峰的昆仑天柱来到了不可观。
  万妖城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城中的妖气明显轻了很多。
  这是盘踞在中土东北方向的巨大土地,以山岭为主体,跨越过流沙河环绕的群峰后,就是天竺峰妖神殿。
  四大妖王皆不在殿中。
  来不可观之前,司命离了金乌,在妖神殿眺望了许久的月色。
  她永远也无法忘怀那夜的暴雨,箭破云海,月光跨越黑暗落在她雨水横流的苍白脸颊上……如今她可以恬淡惬意地回望一切,前尘往事已成了识海酿造的酒。
  “当时你与长久在观中住过一阵的吧?”陆嫁嫁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着问。
  司命颔首道:“嗯,当时我们是在这里休养的。”
  陆嫁嫁问:“于这等神仙宁静之处安居,是何心情?”
  司命淡然一笑,道:“宁静多因清冷,总不如我们梦中三年时温馨。”
  陆嫁嫁与她低声说笑着。
  两人从岩石上起身,一同去看她们当年栽种的树。
  当初住在观里时,司命或许是疏于修行,但绝不会疏于给树浇水。
  五棵树有序而整齐地排列着,皆生得茂盛。
  陆嫁嫁俯下身子,看着自己当年栽种的树,眉目带笑道:“没想到我种的树苗已经长这般大了,明明没过去多久啊……”
  她说着话,侧过脸,望向了司命,司命正在看一棵长势最喜人的树。
  陆嫁嫁问:“你的树长得比我还高呀,是不是你浇水时候偏心了?”
  司命咬着唇,话语模糊道:“这是赵襄儿的树,我的……是这棵。”
  她别过头,很不情愿地指向了最矮的那棵。
  陆嫁嫁愣了会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浇水浇得最少的树长得最好……司命在苦恼中还嗅到了一丝励志的气息。
  她想着孤云城时赵襄儿的模样,又咽不下这口气,苦恼间灵机一动,开始卷起自己的衣袖,对那树苗虎视眈眈。
  陆嫁嫁连忙拦住她:“你不会想将两棵树拔了互换位置吧?这等事还是别做了。”
  司命清傲道:“我哪有那般品德低下?”
  “那你想做什么?”
  “不是有个办法叫揠苗助长么?”
  “雪瓷,答应师姐,别做傻事……”
  “……”
  沿着不可观月光铺就的阶梯向上,越过高大的树木与漂浮睡莲的荷塘,道观内殿里,烛火闪烁着。
  穹顶的金色神佛之下,白纱拂动,叶婵宫坐在其间,婆娑的光影间,女子窈窕的身影在纱幔上晃动着,这身影与那身段纤细的小姑娘大相径庭。
  宁长久也不敢确定,如今坐在纱幔之内的究竟是女子还是少女。
  叶婵宫手指凌虚划动,将字写于纸上,叠好后放入莲花纸船,让其顺着映满烛光的池水飘出。
  莲花纸船滑过万千白纱,来到了宁长久的面前。
  宁长久将其收入怀中。
  “以后这样的事无需千里迢迢赶来的。”叶婵宫动听的声音柔而平地飘出:“你在心中祷告,唤我名字,我能听见。”
  宁长久问:“唤哪个都行么?”
  “嗯。”叶婵宫颔首,她收敛心神,问:“你应是见过恶了?”
  这些日,她一直在俯瞰整个宏大尘世,没有将目光投到宁长久的身上。
  宁长久点了点头,道:“见过了,饲养暗主的计划就是与他们商讨敲定的。”
  叶婵宫问:“你还有别的疑问么?”
  宁长久看着白纱上的影,道:“恶说,他与暗主一荣俱荣,一毁俱毁……恶诗复苏了文明,于我们皆有大恩,我需要分力去护他么?”
  叶婵宫螓首轻摇,道:“恶亦是无法被直接杀死的,要不然,早在四千年时,他就已然被太初六神分尸而食了。”
  “为什么?”宁长久疑惑。
  叶婵宫道:“观外西边有一片林,那里的树木大都在建屋子时伐倒了,你稍后去看看就明白了。”
  宁长久应了一声。
  他问道:“师尊近来远观山河,所见如何?”
  叶婵宫闭上眼眸,缓缓道:“法则的变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我目光可以横扫山河万里,依旧觉得目不暇接。但幸好,法则的修正与计划并无太大差池。”
  过往,云端上的仙人只会眺望更高的苍穹,不会去俯瞰尘埃,而如今,她认真瞭望大地之时才发现,无论是树叶、石头的滚落,河水的流动,事物在受到力之后的运转,都在纤毫之处与真实世界有所差别。
  她要将它们一一纠正过来。
  这一过程很是消耗精力,若是宁长久拂开帘幕,便能看见叶婵宫清澈的眼眸里,竟也浮上了水气氤氲的极淡血丝。
  “辛苦师尊了。”宁长久说:“对了,师尊手握命运权柄,可以以此为辅么?”
  譬如设定一个命运,让自己精准地找到所有世界的错漏,免去搜寻之苦。
  叶婵宫却摇头:“我早已抓不住命运了。”
  宁长久自这一世重生起,他的命运便不在叶婵宫的掌控中了。
  与时间权柄一道严重消磨的,还有命运。所以她当初对抗白藏时,用的最多的反而是梦境权柄。
  宁长久对此倒并未深思,只当是师尊疲惫所致。
  他环视大殿,忽然问:“师姐师兄们去哪里了?”
  叶婵宫解释道:“因为我所修正的法则未必全部准确,我会将其中不确定的交由他们测试,此刻五师兄在后面的云山带着他们在微小与宏大两个方面,对崭新的法则进行测试。”
  “原来如此。”宁长久笑道:“看来以后有五师兄忙的了。”
  “嗯,你也多加小心。”叶婵宫再度闭眸,沉思片刻后,道:“举父的神国应在万妖城的附近,朱雀神国在西国,但你们未必会为敌,至于之后冥狰神国……它的位置我也不确定,不过冥狰喜高山,应是在某一片荒莽里。冥狰虽不可与圣人相比,却也算是如今神主中的最强者了,届时相遇,你要多加小心。”
  宁长久将这些记下,点头道:“我不会托大的。嗯……朱雀娘娘既然不是敌人,那她所求到底是什么?”
  “朱雀……当年我曾与她战过,她非我敌手。”叶婵宫陷入了回忆,也是那场不为人知的战斗之后,她与朱雀选择了合作,制定了杀死鹓扶的计划。
  叶婵宫继续道:“她不爱人间也不爱神位,她所求的是大自由。”
  ……
  宁长久从道殿中走出,睡莲的清香萦绕袖间。
  道殿于身后静默着。
  不可观后高耸不可知的云山间,时而有五颜六色的光焰腾起,将云染成霞,也不知道这是试验成功还是失败的现象,作为旁观者而言是赏心悦目的。
  他听了叶婵宫的话语,走到了西边的林子里。
  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的木屋每每有漏雨漏雪,就会去这片林子砍伐树木,而他也往往大材小用,经常会造成严重浪费,被五师兄谴责,然后向大师姐告状。
  他回忆着那些近乎缥缈的往事,踩着落叶走入了林中。
  月色被树叶过滤得稀薄,夜鸟无声,林间除了黑暗与树木外,似空无一物。
  他睁开剑目,看着那些被伐倒的,颇有年月的树桩,在其中一个上坐下。
  他低下头,看着树桩之侧抽出的新枝和嫩芽,还有许多小苗从附近的枯叶中钻出,他能看见,那些小苗都是从树桩延展的根部分生出的。
  宁长久很快明白了师尊的意思。
  一棵树会被伐倒,但无法被杀死,因为它的根深深驻扎在泥层里,哪怕是它也无法主宰自己的死活。
  除非切断其水源或直接将它连根拔起……
  普通的树木尚且如此,而恶更是几乎遍布了整个星辰的世界树,想要通过杀死他来杀死暗主,注定没有可能。
  文明复兴的道路没有捷径,杀一人也从不可救苍生。
  宁长久不再为之担忧。
  他摒弃了其余所有的杂念,缓缓起身,目光坚毅,向着林子的另一头走去。
  月光将远处的大河镇照得清晰。
  宁长久立在林外,看着陆嫁嫁与司命漫步田垄的身影,露出了笑容。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陆嫁嫁的身后,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消失。
  陆嫁嫁看了看身后,蹙起眉,旋即盯着司命,司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