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思慌忙又朝旁边挪了挪。很快，后背抵靠在了沙发一角。
退无可退。
厉流殇不动声色得看着，手搭在了沙发靠背上，傲人的长腿叠搭了起来。
他侧身坐着，眼眸微垂，幽深沉湛的眸光投向拘束而又有些无措的季弦思。
她的怀里，抱着一只靠枕。
一头长发扎了一个散漫的马尾，青春靓丽之中又添了几分慵懒随意。
22岁，正值最美的年华。
若季家没有遭遇变故，此刻的她应该还身在象牙塔里，读书学习。亦或已经走进华也纳的金色大厅，开启艺术的新天地。
那样的她，他是不是更没有机会接触到。
说话时，他凉薄的清冷气息随之呼出。掠过季弦思的鼻翼，心脏微微一缩，随之避开他投过来的复杂眸光。
她缓缓开口。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昊昊像我一样，成为孤儿。”
这话，她说得有些揪心。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不过是渐行渐远……”
厉流殇抿了抿唇，顿了顿，又问。
“季弦思，还有其他理由吗？”
“嗯？”
季弦思愣了一下，难道她刚才那个理由还不足以说服他吗？
“厉总，我……”
“算了……”
厉流殇唇角抽了抽，猝然松开了叠搭的双腿，站了起来。
“走，下去吃早餐。”
“哦……”
季弦思见他没再追问下去，不禁长松了一口气。
下楼时，她看着他挺括坚毅的背影，思考着他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
是什么让她如此相信他不会有事？
她无法给出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或许，就是本能的直觉。
来到餐厅，季弦思发现厉美娜不在，低头问了厉昊天一句。
“昊昊，姑姑呢？”
“姑姑已经去太奶奶那里了……”
厉昊天歪着脑袋，软糯回道。他看见她膝上和手肘处的伤，不由皱了皱眉，心疼道。
“姐姐，一定很疼吧？要不要我给你呼呼？”
“一点小伤，没事的……”
季弦思浅浅一笑，温柔说道。
莫名，她回想起厉流殇给她上药时，轻轻吹拂的情景。才刚褪却的红，又蔓延开来。
“姐姐，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厉昊天不明所以，紧张问道。
已经坐下，正翻看手机的厉流殇听到这话，扯了扯眉，朝她看了过去。
“没有……我没有发烧……”
季弦思不好意思得解释道。说完，坐了下去。
“我摸摸……”
厉昊天不相信，抬手抚上她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小额头。
“好像和我一样……”
“……”
他可爱的小动作让季弦思心中暖意横流，整颗心都浸润在温暖中。
“季小姐，你的果汁……”
柳妈端着鲜榨的果汁走了过来。
“谢谢……”
季弦思一看，厉流殇和厉昊天面前都没有。偏头问道。
“昊昊，你要喝吗？”
“这是爹地……”
厉昊天长睫眨了眨，眉眼弯弯。话未说完，厉流殇就冷声打断了他们。
“不要管别人，安静用餐。”
“……”
厉昊天瞪了他一眼，噘了噘嘴。
他未说完的话，季弦思却是猜到了七八分。愣了好几秒，才慢慢开始动筷。
一顿早餐，三人吃得极其安静。
厉流殇只喝了小半碗燕麦粥，吃了两块燕麦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