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终于震动了起来。
厉流殇慌忙转身，踏步走了过去。
拿过手机，凝眉看去。打电话过来的，并不是陌生的号码，而是傅南城。
他寒着脸，滑开了手机屏幕。
“喂……”
“是我……”
傅南城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事？”
厉流殇勾唇，低沉开口。
暖风从窗口窜进来，吹开了书桌上的一本商业书。纸张响动，虽然声音不大，但这个时候，却令人非常聒噪。
厉流殇抬手，拿起桌上的一方镇纸，压了下去。
“我刚收到消息，说林绍谦已经保释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傅南城清了清嗓子，缓缓开了口。
厉流殇能抓住林绍谦，他可是出了很大的力。
没想到，这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林绍谦竟被放了出来。
他实在是想不通。
按说，依照厉流殇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的。
“你在质问我？”
厉流殇眉间下沉，眸中寒气肆意。
“你说笑了，我怎么敢质问你？你可是厉总……”
傅南城嘴角泛起一抹冷嘲。
“傅南城，眼下你该关心的不是林绍谦，而是你儿子。我听说，他最近老是生病，你还是早一点送他出国检查一下的好。”
厉流殇话锋一转，无情冷斥。
这话，语义双关。
傅南城脸色大变，眸中有怒火在往外窜。
“厉流殇，我警告你，你不要老是拿这事威胁我？”
“傅南城，我就要拿这事威胁你，你能怎样？！”
“你不要忘了，你也有儿子。”
“我儿子可不像你儿子，他从一出生就入了厉家族谱，在我身边长大。他更不会叫别人爸爸……”
厉流殇勾了勾唇，眸底滑过一抹阴鸷的寒光。
“你……厉流殇……”
“傅南城，这个世界有法律，也有道义。你若不遵守，那吃亏的是你自己。”
“嘟嘟嘟……”
破天荒，傅南城头一回挂断了厉流殇的电话。
每个人都有不可触碰的逆鳞。
那个孩子或许就是傅南城当下最忌讳的事情。
厉流殇嘴角噙出一抹冷笑，将手机从耳边撤下，随手扔在了书桌上。
阳光穿透进来，他的身后拉下了很长了一道暗影。
……
季弦思再次醒来，脑子一片空茫，额角还泛着沉。整个人软软得十分无力，就连抬手想要揉揉眼睛，都有些费劲。
她试着转动了一下酸涩的脖子，四周看了看。
密闭的空间，没有窗户。墙面全都刷成了黑色。
漆黑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马灯。抬眸望去，明晃晃的灯光很是刺眼。季弦思密黑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下意识收回了目光。咬牙，轻捶了一下晕晕沉沉的脑袋。空气稀薄，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恶心。
过了足足五分钟，她的身体知觉才渐渐回潮，白芒的意识也渐渐回拢……
“昊昊？”
她突然叫了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腿乏力，刚站起，又倒了下去。脑子混混沌沌，呼吸愈发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