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季弦思低低得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轮椅后面，推着肖蓁继续前行。
“弦思，你和阿战现在怎么样？”
“小姨，我和他很好，你不要担心。”
“弦思，或许流殇比他更适合你。”
季弦思后背一僵，神色十分震惊，双腿瞬间如灌铅一般沉重起来。
“小姨，你？”
“弦思，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肖蓁重重得叹了一口气，语气一下凝重了起来。
季弦思心‘突突’跳得飞快，血液迅速上涌，眼前猛地发黑。
她停下脚步。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双唇，忐忑不定道。
“小姨，你都知道了。”
“弦思，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肖蓁既内疚又心痛道。
“小姨，你说什么呢？”
季弦思站在肖蓁的身后，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肖蓁感觉，她的手心愈发凉了。反过手来，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弦思，那时候我要是死了倒好了，你也不用……”
“小姨……”
季弦思低低得叫了她一声，喉头堵住，说不出话来。
肖蓁眼眶泛红，眼中泪花翻滚，脸色愈发苍白。心脏，一缩一缩痛得厉害。
这时，有人迎面走了过来。那是一道寒胄的身影。逆着光，他那冷峻的五官微微有些暗沉。一开口，嗓音十分清冽。
“蓁姨，原来你们在这里。”
肖蓁缓缓抬起头来，看了过去。努力得扯了扯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来。
“流殇。”
声线有些微哑。
季弦思趁着肖蓁松手的瞬间，转过身去，背对着厉流殇。
厉流殇眼眸微垂，嘴角轻抿，脸上的笑容虽然很淡却泛着一丝暖意。
“蓁姨，感觉怎么样？”
“还行。”
肖蓁抬眸看着他，脑中莫名又浮现出厉俊年的身影来。
她初遇他时，他也是这般年纪。
“蓁姨，我刚跟卢清河确认了一下，他说你可以出院静养了。”
厉流殇声线柔和，一点都没有跟旁人说话时的凌厉和寒漠。
季弦思听到这话，慢慢转过身来，接上厉流殇的话。
“小姨，我等下就去找房子。”
“不用了，你送我回乡下老家。”
肖蓁扭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是平和。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好了。
老家虽然房子有些旧了，但环境和空气都很不错，适合休养。左右还有些旧邻，她回去之后也不至于孤单。
“不行。”
话音刚落，季弦思就表示了不同意。
“小姨，我是不会让你再回乡下去的，过去发生的事，你都忘了？”
“左邻右舍闲聊几句，也没什么事。”
“他们那是闲聊吗？”
季弦思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双手紧拽着轮椅推手，骨节都泛起了白色。
厉流殇走到她身边，偏头，附耳，小声道。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去……”
“不用了，等我找好房子就接小姨出院。”
季弦思打断了他。她眼眶里的红色非但没有褪却，反而更深了一些。
“不要任性，好吗？”
厉流殇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掌心的纹理温烫着她的掌背。令人悸动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得想要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