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下去！！！”
厉流殇眸色如墨，眸光凌厉锋锐。
听得出来，他动怒了。
他知道季弦思总有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但绝不是现在，更不是在这样的场合。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打破肖嬿在她心中的形象。
“是。”
保镖死死反扣着林潇潇的双手，就像押解犯人一样。
“等一下。”
季弦思再次叫住了他们。
两名保镖再次停下脚步，朝厉流殇看了过去。
“先去看妈妈，有些事下去再说。”
厉流殇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微微垂眸，声音稍有缓和。
“……”
季弦思咬着唇，看着林潇潇，犹豫着没有开口。
“还不带走。”
厉流殇又加重了语气。
这下，保镖行动更快了，两个人几乎是拧着林潇潇往下面走。
季弦思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鼻腔发涩，喉头也堵住了，也越来越心慌。
“走。”
厉流殇牵着她朝肖嬿的坟墓走去。
此时的季弦思有如木偶，抬腿迈步都好很机械。那逼压得令她无法呼吸的心慌就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短短的距离，她却走得很是艰辛。若不是厉流殇一路牵着她，只怕她一步也走不了。
不知何时，裹挟着丝丝寒意的凉风悄然吹来，苍松翠柏低声呜咽。季弦思手中的百合多了一分凄美之感。
墓碑上的照片赫然入眼，凝在季弦思眼中的泪滚落了下来。淌过脸颊，冰凉冰凉。
“妈妈……”
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低得她自己都听不清。
脚底像扎进了钉子，刺痛得厉害。
厉流殇见状，拿过她手中的百合花。准备放下去，却发现墓碑前盛放着一束开得正旺的黄菊，花瓣上还挂着细密的小水珠。
这应该是林潇潇放得。
这寄托着哀思的花朵此刻格外碍眼，厉流殇没有征求季弦思的意见，弯腰拾起，然后扔到一边。
这样的行为对于逝者来说或许有些不尊重，但他只想照顾季弦思的心情，只想让她不要那么难过。
就在厉流殇将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的那一瞬间，一直紧绷着心弦的季弦思再也控制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弦思。”
厉流殇赶紧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谁知季弦思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哭声很大，也很悲恸。
厉流殇见状便松了手。
她这是压抑得太久了，需要来个彻底释放。
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情变得很复杂。
照片上的肖嬿非常年轻，笑意温婉大气。季弦思的眉眼和她很相似，但两人的美却又有不同。
厉流殇无法将肖嬿和明睿联系在一起。更无法想象季安华是否知道一切。如果他知晓实情，那他就真的太伟大了。
这样的伟大，唯有两种可能。其一，他与肖嬿之间有某种不能公开的隐情。其二，他真的很爱很爱肖嬿。
“妈妈……我好想你……”
哭得声音沙哑的季弦思双手紧紧得扣着地上的青草，哽咽着。
照片上的肖嬿微笑着无声回应。
她的目光是柔和的，是安然的。
——
京都。
柳凤仪约了人在阿兰会馆。
她特意早到了半个小时。
“夫人，和以前一样？”
包间管家弯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