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薇自己非常清楚,对于爸爸,她有着固有的成见,因为那个人在别人的眼中是完美的,家财万贯却捐助很多人,有那么大的公司又帮助很多山区中的孩子走出大山,因此名满人间,也许正因为如此,诗薇才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平。
她始终没有办法相信就是那样眼中满是仁慈的父亲能够抛下自己离开,七年未归。也许,诗薇唯一的倔强就是想让爸爸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她成长的挣扎,摇摇欲坠的童年也只是想要寻得一个支点。
“姐姐,柠港才是我们的家,爸爸始终是爸爸,不是吗?我知道过去你始终没法释怀,但你试着放下过去,去认识镁光灯和报纸媒体之外的父亲,不是那个大慈善家,不是柠港首富,只是叫李霄楠的父亲而已。”诗涵边说边抹着眼泪,涕泗横流。
诗薇久久没有说话,攥着栏杆的手愈发的紧了。
诗涵看着诗薇,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再劝她,只能伸手一把抱住诗薇,诗薇身体依然很烫,诗涵也只能像往日一样抱着她,并不能替她分担什么。
那天晚上诗涵讲了好多过去的事,回想起自己与诗薇的初见,诗薇小小的,坐在角落里,诗涵透过夹缝望着只顾着埋头读书的诗涵。
从初见到后来慢慢打开诗薇锁在黑暗中的心,许多年的成长里,诗薇从未改变。正是因为从未改变,才更加让人怜惜,因为眼中的疼痛好像从未散去。
凌晨从天边角落的云翳中透出一丁点光亮,诗薇苍白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关于诗涵的请求诗薇始终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陪着诗涵在阳台上站着。
即便是冬日,东方撕开黑暗透出绚烂的朝霞,伴着随黑暗登场的纷杂声,给雾蒙蒙的白色天空,添了几分特殊的唯美。
轻柔的霞光打到诗涵的脸上,诗涵的美丽的确是人间少见的,眉眼间透露出的温柔也是刻在骨子里的,睁眼时长长的睫毛掀开藏在眼睛中的干净单纯,她依然像一池干净的白水,又像是盛夏的时候挺立在湖面上白色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诗涵转过头,望着诗薇,温柔的笑了笑“姐姐,我今天就要走了,回嘉澍市,念我的高四,姐姐,在爱因顿你一定好好的。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站在冷风里,你也会痛的,不是吗?
叶芷函……流言蜚语你一向能自动屏蔽,只是我还是希望你有什么事不要始终藏在心底。
你不喜欢打电话,社交也没有,我怎么觉得,以后你就要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啊?”
诗涵边说,便拉起诗薇的胳膊,像个小女孩一样甩了甩,嘴故意咧了咧,十分的可爱。
朝阳散在诗涵的眉眼间,诗薇歪过头望着诗涵,又望了望远处,故作无事的说了话:“你想联系我,就打电话给谌之赫吧!”
诗涵听到诗薇说的,笑了笑,叹了口气“唉!诗薇,我看这一生你还真的是非之赫不可了。”
诗薇没有点头,也没有否定,只是像往常一样保持沉默。
“你和睿嘉一起去复读吗?”诗薇望着诗涵。
“对,不过不是浅希中学,浅希中学是培养学霸的,姑姑给我们找了嘉澍中学,艺考培训班也报了,离艺考没多长时间,我还要好好努力才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诗薇点了点头。
寝室中传来手机闹钟的声音,诗薇和诗涵听到之后,就拉开门走了进去,这才注意到安宁和小野早已经醒了,安宁散乱着头发坐在床上,小野睁着眼睛,插着耳机躺在床上。
诗涵感到非常的奇怪“这么早?你们怎么就醒了,还有冷哥,才六点哎,你早八都起不了这么早。”
“你不是11点的飞机吗?我们还要送你的。”安宁打了个哈欠,眼下乌青,脸上还是困意满满。
“对,起了,不起我是狗。”小野突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耳朵中还插着耳机,但眼睛半闭着,看起来十分的困。
“谢谢你们啊!搞得我都有点感动。”诗涵望着小野和安宁。
小野睁开眼,望向诗涵,余光瞥见诗薇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尴尬,但很快她就神奇的压了下去,伸手一把揽过自己的玩偶——一只很大的狗,下巴担在玩偶上,半闭着眼,声音很轻的说到:“给我十分钟,我需要强势重启我的大脑。”
安宁早已经下了楼,伸手挠着头“我头好疼啊,是不是因为喝酒的原因。”
“大姐,你还有意思说,你昨天可只喝了半瓶呐,还躺在床上睡了一晚,你这酒量,真是ok。”小野闭着眼,还是不玩怼着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