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初回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尤其是看到她眼眶都红了的时候,季如初心头已经是颤个不停了。
“慕容…慕容受伤了!”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一说出来,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地往下淌。
季如初心中大骇:“怎么会?”
一旁的季明山这时候也忘了之前别扭的事了,瞪大了双眼:“这大闺女的,你先别哭,这到底是啥情况啊?你说清楚一点啊,慕容那小子到底……”
江巧儿抽抽噎噎,话也说不清楚,只是囫囵地说着“好多血好多血。”
季如初才看到江巧儿袖子上,竟已经染上了血迹。
季如初心里一块大石头越发往下沉,而且像是无底一般,沉甸甸又悬吊吊的。
不用做任何想法,直接拉起江巧儿:“走,我们回去。”
一路上连拉带拽的,但江巧儿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又怎么和季如初这样身手的比脚程?
又是好一番时间,他们就已经进了村子,季如初心里着急,也顾不上江巧儿一个大姑娘在后头追不追得上了,还是一个人先跑回去了。
季明山跟在她后头追着,心里也是有了三分着急,这到底啥情况呀?
心里琢磨着难道是那小子打猎受伤了?又遇到狼群了?
只有季如初心头最清楚,慕容宁愿让江巧儿去镇上请大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他这伤,要么就是伤的很重,村子里黄大夫没办法;要么就是这伤恐怕不寻常。
而这两个原因,对慕容来说,都不会是好消息。
几步走上了坡,房门是关着的,可见情况应当是糟糕得很了。
推开门的时候,那一刹那,季如初的心是上提着的。
她不知道自己见到的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养尊处优太久了,她都忘了上一辈子那些血腥可怖的场面了。
一想到屋子里的人可能会有那样严重的伤,就好像觉得很难受很恶心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有种莫名的忐忑。
推开门,饶是季如初已经有了准备,还是被扑上鼻来的血腥味道给震得浑身一个激灵。
眼睛一扫,心沉到谷底。
“小初,到底咋了?你别害怕……”
门外落她几步远的季明山声音传来,已经上台阶了。
“哐当!”说时迟那时快,季如初一个伸腿,门折过去关上了。
“开门啊,小初这到底咋了?”
季明山也急了,拍着门,轻轻扣着一推就要进来。
“啪嗒!”这次是门栓抵上了。
屋子里季如初的声音已经是四平八稳。
“阿爹,没事了,慕容受了点伤要休息,已经昏睡过去了。”
季明山一听急了:“真的受了伤啊?要不要紧啊?这孩子进山咋就不小心一点子呢!唉!这么热的天儿也就不该去那山里了呀,野狼这畜生,成群起来,那就是对坡陈家最好的猎手那也是要发憷的,这小子也是……”
他已经认定就是打猎受伤了,毕竟他们心思还算简单,他也闻到了血腥味,除了打猎的伤,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嗯,阿爹那你就先回去吧,替我跟阿娘报个平安。”
季如初嗓音淡淡的,如果季明山细听,还能听到里面细微挪动物体的声音。
那是季如初心绪不宁,所以做事才会发出的声响。
而季明山看这情形,就自动理解为,慕容已经包扎好了,因而也顺口说道:“说的也是,这孩子受了伤,是该休息着,这才扎了伤口,是该好好养养。得,我回去跟你娘把你这没事儿先说了,哎呀,咋的慕容又出这么一档子事儿,待会儿回去叫你娘炖只鸡好了。”
到了最后,他是咕咕哝哝的,也是想着这人肯定要好好休息。
心下却又嘟囔着,这闺女还真是女生外相啊,这还是一个小丫头呢,看着那小子受了伤就连爹都不管了,还给关在门外。
当然这是一种调侃的想法,他心里也略微猜测慕容的情况怕是不太好,闺女都急成了那副模样。
不过看来到底是没事了,于是叹了一口气,也有一点担心,摇着头:“闺女,那我先回去了,待会儿你记得回家来一趟啊!”
江巧儿这时候才气喘吁吁地从坡下上来:“季叔,你就回去了?”
季明山对她一脸的惊诧有点疑惑,不过还是点点头:“小初那丫头能处理好,她照看着就好了,江大闺女,这几天那俩孩子也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江巧儿一边摇头,一边往上走,心底却是寻思开了,季叔还真把那么一摊子直接扔给姑娘了?
姑娘年纪小小的也不怕?想到慕容身上都是血的样子,她都又打了个哆嗦,不行,她家姑娘怎么说都还是个孩子呢?肯定会害怕的!
疾走几步,又见门关着,刚伸出手推门,“吱嘎”一声,门开了。
季如初过分沉静的脸露出来:“巧儿姐,我能相信你吗?”
那副样子让江巧儿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了害怕,隐隐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尤其是那句话,问得没头没脑的。
她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猜测来,莫非是慕容怎么了?
对上季如初严肃认真,深沉如隧道深渊一般的眸子,江巧儿愣了一愣,然后果断点头:“姑娘,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季如初打开门:“好。那你待会儿不要进那间屋子。”
顿了一顿,“如果你不小心进去了,见到什么不要害怕也不要说出去好吗?”
她还没来得及点头,季如初已经知道了答案,向后一转,几步就进了后院,只留下一句话:“等我回来!”
她这才看到,那后面的墙竟然已经破了个大窟窿。
一时间心绪乱如麻。
慕容也不知道在哪儿了,姑娘又跑出去了,她也无事可做,走来走去,晃来晃去的,才想去做绣活儿来混时间。
昏头昏脑的,竟然忘了季如初的嘱咐,直接就推开了那扇门。
“啊!!!”一声尖叫,她吓得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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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初是顺着血迹追出去的,太阳太烈,血迹干得快,人应该走了有一会儿了。
渐渐的血迹都没了,但是一路上的痕迹非常明显,萎了的草木之间,压倒折断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