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顺口，因为太过兴奋，都没有感叹一下这时代的商业发展比之华国古代不知道超前到哪里了。
听听就分成这种说法，也知道是多超前的了。
她这副财迷样让方麟眉眼里看得都是笑意。
等到吊足了她的胃口，似乎再拖下去她就会翻脸了。
方麟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四六分。我们四，你六。你看如何？”
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儿。
但是季如初仅仅是想了一会儿，就开口：“不行！”
方麟诧异，她为什么还不同意？
实际上，从四哥跟他说了这事儿之后他就在琢磨，而且四哥在生意上有一副绝对精明无敌的头脑，但有时候看人却未必。
就像季如初这小丫头，她重利是不假，可有的时候她更明白现实。考虑的东西也更多。
说来也是难为方麟，一个贵公子要把身份降低到季如初这样的贫苦人物的份儿上来设身处地的思虑问题，实在是很难得了。
而他确实把季如初担心的那些考虑的很清楚，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计划。
没想到季如初还是一口就回绝了。
虽然有点沮丧和诧异，但是他并没有想要放弃，对着季如初继续劝解道：“其实你不必拒绝得这么快。你可能是不放心吧。觉得我们给你这么大的分成很奇怪。”
“实际上一点都不奇怪。”
“不说你手中的方子值多少钱，就凭它是独一份就很值钱了。而且……”
“现在有一个特殊情况，大齐大安两国交战，你现在也是明白的，两国战争不停，就算停了下来，对两国之间的商贸往来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最明显的就是盐。大齐的盐，超过一半的供应来自南安国，现在两国再度交恶，这盐的供应就会出现问题。到时候，整个大齐很多地方都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所以我们来找你做这个井盐，也可以说是迫不得已。算是我们有求于你，对整个大齐都有好处，所以你确实是该占那么多分成的。”
“这一点如果你不信，可以向你们老一辈的人询问。十年前两国摩擦的时候，市面上盐的供应量大大减少，直接导致盐价的飞速上升，就连人心都受到了影响。”
“因而我们绝对是抱着极大的诚心来寻求合作的。给你的分成绝对是物有所值，该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
“另外，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信任的话，我们可以立下契约，或者说，制作井盐比较私密的一些步骤过程你都可以保留起来，教授一帮人，或许能让你更放心……”
一大串说下来，季如初皱紧了眉头，但好歹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
这让方麟又松了口气，看样子不会直接拒绝就好。
“真的，小初，我觉得这是对我们双方都很好的……”
“不用说了，分成四六分，我答应了。不过是……”季如初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真没发现，有时候这人还有点唐僧属性，“我四你们六，或者我三你们七就成。”
方麟一个咯噔就觉得季如初这样会吃亏：“小初，你不必害怕的，我们说了是多少就会是多少，你的利益是不会受到……”
“你想多了。”季如初表情始终很冷静，看着方麟的神色也非常的严肃，“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井盐制作的利润绝对会超过你的想象，所以，不要低估，觉得一两成没关系。”
她伸出了三个指头：“三成，就这一个盐矿，你们到时候分给我的时候不要太心疼就好。”
方麟被她这样郑重的语气说的有点恍惚，似乎真的能看见以后开采井盐然后大赚特赚的火爆场景。
实际上，他连井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是真的很清楚，但只因为是季如初说的，似乎一些就都是百分之百的真的。
想了一会儿以后赚不完的钱，马上就清醒过来：“不成！”
对上季如初眼里的疑惑，他马上补充：“三成太少，四成，你必须至少要四成。不然，就干脆五五分得了。”
季如初一愣，她只见过谈生意的时候拼命为自己博取利润的，还没见过他这样好像巴不得把钱送出去的人，就好像嫌钱多了烫手似的。
“为什么？”脱口而出。
方麟说完之后也恨不得掐自己一把。
不是说后悔了，而是他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实在太过激太丢人了。
生怕季如初这小丫头多想。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这小丫头，虽然爱财，但对钱财向来都是取之有道。
而且骨子里就是特别自尊要强的人，要是因为多想了而导致……
因此，虽然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让季如初吃亏，那可是一成，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四哥，他们李家已经够大了，树大招风且不说，就说李家那情况，占了这独一份的东西已经是很不错的了。盈利钱财方面倒不是一定必须要有很多。
但是这样的理由怎么说的出口？
机智如方麟，面对季如初好奇和打量的眼神，也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禁不住微微红了脸：“我，我是想着你占的分成多了，想必也能更用心不是？”
实际上，他何尝不明白，季如初之所以没有坐地起价，反而主动降低利润分成的比例，最重要的恐怕是在她心里的担忧。
她并不信任他们。不管是李昱晓还是他。
这种想法让他心里莫名有点烦躁。
看季如初虽仍有着疑惑，但是眼里的防备明显降低了不少，方麟赶紧继续圆着自己的话道：“因为我们的合作一旦达成，将会马上开工。这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所以你一定要更用心。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大齐的事情。”
说着还不停自己点头，“对，就是这样！”
季如初对他这样的解释不置可否，虽然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但也不算太牵强。
“好吧，四成就四成。”双方各退一步，互相都是买个心安。
“那你说现在就要开工，是什么意思？”
对于什么准备还没有，听风就是雨说干就干这样的，季如初从来不认为这是有效率，在她看来，这纯粹是浪费时间。
因为该做的那些事，首先要有一个计划章程，就跟现代公司企业做什么项目之前都要有一个企划策划书一样，这开采和制作井盐的事也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