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挠头憨笑:
“有的呢,我通常都是早上三点起床。”
“然后雇车去南澳,一来一回也就三四个小时。”
“回到汕头,还有大把时间去市场买其它食材。”
末了,他又强调一句:
“不会耽误上班的,我从没迟到过。”
福乐听完沉默了。
虽说她勤工俭学,每年放暑假就到公司,跟自家小姑学习。
可她依旧无法想象王进的这种生活。
就连黄兰听完,也是竖起大拇指:
“小伙,你可真牛。”
公司早上九点上班,除个别部门需要加班以外,通常都是傍晚六点下班。
按照美食街的营业时间,七点到凌晨一点。
也就是说,王进下班之后,立马就出摊了。
到凌晨一点收摊回家,再扣除整理摊位,和洗涮时间。
又得去掉一两小时。
等他忙完,差不多快要三点了吧。
计算出他这个时间表,黄兰心生佩服。
“一天睡不到一小时。”
“你这样,扛得住吗。”
王进咧嘴一笑:
“阿姐,不止呢。”
“您看哈,我坐车去南澳的这段路程,一个多小时”
“在车上,我可以尽情的睡。”
“到地方挑完货,回来我又可以睡一个多小时。”
“我年轻,一天有四个小时睡眠,够了。”
瞧他傻憨的笑容,福乐眼神有些恍惚。
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阿爸年轻时的影子。
‘阿妈说,阿爸年轻的时候也很拼。’
‘尤其她生病的那段时间,阿爸更是每天只睡不到两小时。’
‘其余时间不是在工作,就是再做饭给阿妈吃。’
想到自家阿爸满头白发,福乐眼眶微红。
看向王进的目光,也多一丝怜惜。
“也不能为了赚钱,把身体搞垮。”
“我阿爸年轻时候跟你一样拼,从没考虑身体能否受得了。”
“所以现在他虽然只有三十九岁,却跟个小老头一样满头白发。”
她这是关心我吗。
王进心微暖:“谢谢。”
“你说得很有道理,可像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可以不努力。”
“我的目标没有那么高尚,我就是单纯为了钱而奋斗。”
“因为我不想再为钱发愁。”
父母离世,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对他来说是惊天变故。
悲伤把刚出社会不久的他,变得更加成熟。
还记得在医院那段时间,他四处求人。
朋友,亲戚...
能求得,他都求过了。
甚至不惜下跪。
他放弃一切尊严,换来的并不是同情与援助。
那些亲戚朋友不仅没有伸出援手。
甚至还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
那时他一度绝望,满腔悲愤。
是黄伊人。
这个他不相识的人。
再为他爸妈垫付医药费后。
后续又出钱出力,最终虽然还是没有把他爸妈救回来。
但这份恩情,牢牢记在王进心里。
也是从那时起。
他感受到钱的魅力。
有钱,人就高贵,身处深山都有亲朋好友嘘寒问暖。
没钱,人就低溅,哪怕身处闹市,也没人会看一眼。
这就是现实。
一个极其残酷无情的社会。
所以打从那以后,王进只剩下一个念头。
搞钱。
听他语气中的悲与怒,黄兰眼中满是赞许。
福乐却微微皱眉。
倒不是说,她不赞同他这番话。
相反,她很是认可王进这种冲劲。
只是他的心思,好像蕴含着报复的情绪。
‘想通过奋斗证明自己,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