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山洞，睫毛轻颤。
莫清莲似乎缓缓苏醒，石面冰凉，她忍不住想要摸寻什么。
猛然间，莫清莲眼眸骤然开阖，如若大梦惊醒。
惊然起身，这山洞间，竟只有她一人。
“他呢？”
莫清莲目光之中有些慌乱，她望着四壁，空无人影。
“秦轩！”
莫清莲忍不住喊道，欲起身寻觅。
“清莲！”
山外，洞口已大开，魔姬飞入，眼中有惊喜，但看到莫清莲的那慌乱，如若孩童走失，不知归处的模样，目光微微呆滞。
“魔姬，他人呢？”
莫清莲声音在隐隐颤抖，她望着魔姬，神念铺展，却无那白衣踪迹。
魔姬张口，却无声，迟疑片刻。
“他走了，留下一句话……”
“他说什么？”
“他说……”魔姬目光幽幽，“你莫要等了，他不再归来！”
意料之中的嘶声力竭并不曾有，魔姬望向莫清莲。
那人，应该已经死了。
固然那白衣男子实力很强，能压制如今仅仅能动合道之力的她。
可，那男子终究是合道境，怎能敌云雪天宫，星穹悍匪。
她不能看着莫清莲也要去送死，于情，她与莫清莲相处多年，视为子女，于利，她需要莫清莲重铸身躯，重修一世。
莫清莲呆坐在石台上，悄然间，她嘴角在微微弯起，犹若在笑。
只是这笑容，却让魔姬瞳孔微缩。
“咯咯咯，他让我莫要等了！”
“也对！”
“他怎么会在乎我？他怎么会在乎我！”
莫清莲声音，如蕴无尽凄凉，她那双眸子，无半丝泪滴。
隐约中，是有镜裂之音，在这山中响彻。
莫清莲笑着，自嘲，疯癫，悲凉……
“秦长青，哪怕是至此，你都不肯与我说一句话吗？”
“两百二十年，我足足等了你两百二十年，为你修冰心道种，苦等至今，甚至！”
“我不贪的，不想求你回报，但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莫清莲在这石台上弓腰，十指在那青石上，撕裂出一道道痕迹，更有淡淡血迹，如若受伤的野兽，更有一丝丝低沉的嘶吼。
“一句话，你都不舍得么？秦长青，你怎能吝啬至此！”
“哈哈哈哈哈……”
一双瞳孔，如血滴清池，悄然间，那墨黑之瞳，在这一刻彻底变化了，一双淡红血瞳，浮现在这世间。
“清莲！”
“滚！”
莫清莲猛然起身，她身如悬空，那一双瞳孔，如若疯魔。
魔姬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震飞在那山外。
唯有那仿佛那凄凉之音，在这山中响起。
“秦轩，你说的对！”
“情如劫，我莫清莲，区区一介凡人，怎能触碰！”
“哈哈哈，我再不碰了。”
声音，戛然而止，魔姬在山外，望着那山中。
她隐隐有一丝后悔，不过很快，目光却坚定下来。
近乎是一炷香时间，魔姬在山外等候了许久。
直至，山崩地裂。
一道霓裳衣，掠群石而出。
黑发化红丝，如若血染天地。
莫清莲静静的立在这天地间，霓裳飘动，发如血河。
眉心，一点赤红色的仙纹轻轻闪耀着。
那双淡红色的瞳孔，再无半丝情，漠然如霜，仿佛俯瞰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