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墓！？”
听着云衣的话，师言稍微有些错愕。
“嗯。”云衣轻轻点头，她看了眼师言怀里的花想容。
然后有些沉重地说道。
“那就是埋葬小貔貅尸骸的地方。”
师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有曾经想过，「太虚秘境」和小貔貅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说不明道不明的关系。
譬如，那里是貔貅的领地，或者是类似于‘大象冢’一样，埋葬其他貔貅尸骸的地方。
但...那里竟然是小貔貅自己的墓地。
这是师言万万没想到的。
她环视了眼莺花市的内阁。
还好...小貔貅今天没来莺花市玩。
虽然小貔貅没有直接在莺花市会耽搁不少时间，不过，不管怎么说。
当着小貔貅的面讨论她的墓地这种事。
师言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千年前...楼兰大...楼兰之主以身饲魔，化身一世魔尊。”温柔地注视着师言怀里的花想容，云衣将师言已经听过了很多很多次的密辛娓娓道来。
在云衣身后，云裳也从那种那种憨憨傻傻的模样脱离出来，变幻成一副近若哀思般的神情。
连坐在云裳怀里识字的小若初晴都嗅到了大姐姐的异常。
小女孩抱着小奶猫，轻轻拉扯了几下云裳的袖子。
云裳只是将若初晴又往自己怀里抱了抱，将女孩子的头发揉得凌乱。
师言明白。
云衣不会无故提及那段往事。
“以身饲魔么？”师言本能地捕捉着云衣话语中的重心。
“是的。”云衣轻轻点头。
“楼兰之主以身饲魔，她所饲喂的‘魔’...就是来自天外天的...化乐天魔。”
云衣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那是在所有化外天魔中，都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最危险的存在，没有之一。”
“化乐天魔，她是他化自在天之主。”
“除了快乐天的自在天之主。高贵之天，大自在天魔以外...”
“在天外天，她的实力几乎是一魔之下，万魔之上。”
“但——”
“她比大自在天魔还要可怕。”
仿佛在回想着千年前的灾厄景象，云衣的神情愈加沉重，眼中仿佛有枪火刀光在闪烁，她咬着芳唇。
“比起对凡尘几乎毫无兴趣的大自在天魔...净色曼荼罗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欲望。”云衣神情复杂地看着师言，在‘几乎’上咬下重音。
“她荤素不忌。”
“不论面前的人锻体境的无能之辈，还是即将羽化登仙的绝顶修士。”
“在化乐天魔面前，她们都只不过是她的食粮。”
师言明白云衣的意思。
如果按照阵营九宫格来划分，那么云衣口中的大自在天魔应该就是【中立邪恶】。
而那个净色曼荼罗...就是最为可怕的【混乱邪恶】。
她是毁灭者。
是会让这个世间都为之倾覆的家伙。
该说楼兰之主的大胆么，竟然敢于那样的家伙签订契约。
同时...师言心里面也在默默地评价着自身。
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在【混乱中立】和【混乱善良】之间徘徊。
自己是正儿八经的玩家。
第四天灾。
“在楼兰之主道消身陨之后...净色曼荼罗并没有返回天外天。”云衣轻轻叹息，“或者说...”
“她已经回不去了。”
“为了封印她，瑶台仙子身边的神兽——”
“这方天地间最后一只貔貅选择生祭了自己。”
“整座「太虚秘境」都是她的身躯。”
“锁住净色曼荼罗的每一根锁链，都是她的骨血鳞发所化。”
“师言大人的仙剑能够轻而易举斩断那些锁链的根本原因就是，貔貅她无比信任着瑶台仙子。”
“在瑶台仙子的剑面前，她根本不设任何防御。”
师言的神情逐渐沉重。
她回想着自己在「太虚秘境」中最外层看到的小貔貅雕像。
明明是她的墓地。
最后的雕像竟然也那么不正经。
一副总让人觉得她在讥嘲些什么的样子，下一秒就嗷呜一口把你吞掉。
该怎么说呢...还挺符合她的气质。
不仅仅如此，师言还回想到了在「剑冢」中的时候。
在发觉到自己需要坤地属性天材地宝之后，小貔貅摸着自己脑袋上小角时的落寞神情。
“啊...好可惜...我都已经死了好久好久了。”
“可惜我不是死在这里的。”
“不然还能去刨刨看。”
女孩子落寞的模样会让人不禁感到心疼。
“所以我才需要带上小貔貅去「太虚秘境」是么？”师言抱着花想容，捉着女孩子细软小手的手都下意识地握紧。
不过并没有捏痛女孩子，只是让花想容觉得安心。
甚至...还想往师言怀里再拱拱。
“其实...如果只是带上「辟邪之魂」的话，已经来不及了。”云衣的话让师言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千年前的那场生祭...”
“瑶台仙子竭尽全力也没能将那只貔貅给救回来。”
“现在的小貔貅...与其说是千年前的那只貔貅，更不如说是千年前那只貔貅的孩子。”
“她对于「太虚秘境」的掌控度有限。”
“如果是尚未脱困的净色曼荼罗，她或许还有办法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