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是自己的错觉么...
师言总觉得师薇的目光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坚定起来，就像是拥有了某种信念。
拥有信念？
在这种时候？
师言完全不知道师薇心里面在想什么。
不过总比之前那种好像要被玩坏掉了一样的神情要正常得多。
窝在师言怀里，净色曼荼罗枕着两座大山，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她抬眉看了眼师薇。
只是被净色曼荼罗这么一扫，少女都好像触了电一样，差点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但...大概是因为被捆了太久。
脚麻了又或者是脚软了。
所以师薇的身体只是这么虚晃得一惊。
她警觉地看着师言怀里的净色曼荼罗，一直到净色曼荼罗用后脑勺在师言怀里蹭完，摆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架势，才缓慢地开口。
“好...”
师言看着师薇应激似的反应。
大概能够才出来，师薇害怕的对象是净色曼荼罗。
不过...为什么？
是因为净色曼荼罗在自己和夏夏探讨漫漫修仙悟道之途时对女孩子做了什么嘛？
还是...她发觉了净色曼荼罗的身份？
如果是后者的话，可能师言就要想办法让女孩子‘闭嘴’了。
化外天魔对于九州而言都是一个近乎禁忌的词汇。
至少，从九州之上的文献书籍来看...他们大多都认为，千年之前的「楼兰之灾」根本原因。就是楼兰之主被化外天魔蛊惑，以身饲魔，才酿造了这场灾祸。
从此——
九州之上再无羽化境登仙境的修士。
就连悟道境修士也屈指可数。
楼兰之主死前以一人之力，扼住了整个世间的咽喉。
那是她的诅咒，也是这个世界的悲哀。
所以，净色曼荼罗和胎藏曼荼罗的真实身份，是万万不能宣扬出去的。
把玩着怀里净色曼荼罗的小手，师言只是看着师薇的那双眼睛。
暗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惶惶，却又写满了另一种的坚定。
“好——”师薇看着师言，“师...”
师薇刚想说，‘妹妹什么时候比较方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然后才发现了...自己竟然都不知道面前女孩子的名字。
“师言——”师言轻柔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师薇知道的秘密是净色曼荼罗的身份的话，那么...这可能就是她最后得到的温柔了。
对她温柔些倒也无妨。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的师。”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的言。”
“师言...”师薇轻轻念了一声，“很好的名字。”
“那...师言妹妹，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虽然师薇还不知道师言的年纪。
但...从外貌上来看，师言可要比师薇年稚稚软得多。
虽然姣姣的身材总是会让人忘记这件事，但是终归...师言的年纪才刚刚及笄没几年。
如果按照未许配的女孩子二十岁时才束发戴上簪子的习惯。
师言现在甚至连簪子都不能戴。
毕竟...都是人家许配给她么。
「什么时候出发？」
师言顺便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净色曼荼罗。
净色曼荼罗正在努力掰着师言的手指。
因为师言低头看怀里天魔少女的动作，师薇的心里面一下子又脑补出了许多。
「她是被要挟的么？」
「连什么时候离开都要听从天魔的指示。」
「还是说...她已经被洗脑了。」
「已经里里外外地变成了天魔的形状。」
「如果是后者的话，自己真的还能把她从天魔那里带回来么。」
她轻轻咬着嘴唇。
装作完全没意识到净色曼荼罗身份，净色曼荼罗只是女孩子‘妹妹’之类的模样。
但是...师薇在目光触及净色曼荼罗那双金红异色的眼睛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战栗和不安，女孩子轻轻摇颤的肩膀。
整个房间里恐怕就只有蹲在地上和胎藏曼荼罗玩填字游戏，以及那只在师言脚踝边拱来拱去的，气呼呼的白狐...萨摩耶看不出来了。
可...心里面越是惶惶不安。
师薇心里想要把这么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子带出魔窟的想法也就变得更加坚定。
「但——」
「现在自己还不能表露出来。」
「就算女孩子的本性纯良，但是在天魔的洗脑下，说不定已经变成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绒布球模样。」
「和她透露太多信息反而没有必要。」
「最好就是自己直截了当地把她带离南郡城，带离这片魔临之地。」
「后面...自己再努力把她的思维掰回来吧。」
“稍微过几天吧。”师言逗弄着怀里的净色曼荼罗。
她这几天的任务还很紧呢。
要去一趟酒馆，去问问酒馆老板娘，是不是她在幕后推动着一切。
楼兰，东皇，皇天后土。
甚至是很久很久以前，霜虹谷的事情。
太多太多事情里面都有她的影子了。
不管怎么说，酒馆老板娘对自己好感度都是九心全满的至死不渝，她...应该不会瞒着自己的吧。
但师言仍然保持着一点谨慎。
毕竟现实，谁知道呢。
除了酒馆以外，师言还要宽抚雅雅姨，帮雅雅姨打点下南郡城的事情。
夏夏的修为也是。
在离开南郡城之前，师言还想把夏夏的修为磨到具灵境九阶。
还有...自己好像也很久没有去莺花市排解心情了。
不知道小猫咪在莺花市过得怎么样。
“稍微过几天么...”听着师言的话，师薇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现在在师家呆着，对她来说那真可谓是度日如年。
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
生怕哪天一觉睡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双樱桃红色的眼睛。
自己的诃子已经被塞到嘴里，整个人被捆得像是抬在杆子上的猪崽。那个小恶魔露出一脸的恶笑，手里皮鞭挥舞得呼呼作响。
在师言怀里，净色曼荼罗忽然讶异地抬起了眼睛。
看不出来...这个「皇天后土」的大小姐好像还挺会。
“那...”师薇轻轻咬着嘴唇，“那就过几天吧。”
“但师言妹妹尽快。”
“还有就是...”吞吞吐吐地，师薇看着师言怀里的净色曼荼罗，“小...小妹妹要跟着一起去么。”
冒犯着天魔，师薇背后冷汗都涔涔地往外冒。
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暴露出自己发现了这个女孩子就是天魔的话，一定会死的更难看的。
「咕——」
「会变成不知廉耻的**的！」
净色曼荼罗看着师薇，师薇的呼吸都跟着提了起来。
净色曼荼罗的小脸露出那种森森的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