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伫立在面前的少女。
神情好像是和之前在天马上时没什么差别的冷若寒霜。
但...师言却能明显捕捉到女孩子神情中不易察觉到的那一抹异样。
问就是经验。
星绮芸整个人就好像是僵硬在自己面前似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
「师...言...」
星绮芸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不好了。
这个名字她可不要听说过太多次。
譬如...在星绮妍口中，说的那个‘看起来怯怯弱弱好欺负，但是关键时候又很攻的女孩子’，名字就叫做师言。
「自己刚刚还在心里面说——」
「自己虽然相信了星绮妍说的什么一见钟情。」
「但...自己的审美绝对和那个笨蛋不同。」
「自己会喜欢的...才不会是什么看起来怯怯柔柔好欺负的女孩子。」
尤其是在星绮妍那个笨蛋口中，那个女孩子还是个易钗而弁的少女。
男装模样还能看起来怯怯柔柔好欺负？
女孩子的印象在星绮芸眼中一下子就变成了那种...可可爱爱，一拳下去能哭很久的类型了。
她看着师言。
「自己会喜欢的...一定会是和自己面前的女孩子一样——」
「风华绝代的女孩子。」
可...自己还没来得及准备好说些什么呢。
师言那句简简单单的自我介绍就已经把星绮芸给彻底干趴下了。
「师...言...？」
星绮芸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可不是那种会夺人所爱的性子。
尤其是...还是自家妹妹倾心的对象。
而且...除了去了一趟南郡城结果就迷上了人家的星绮妍以外，星绮芸可不止一次地在其他地方听到过师言这个名字。
譬如...在自家小妹口中。
身为「紫微星垣」气运的持有者。
星可其实是可以通过星象这种对于星绮芸而言过于麻烦和看不懂的东西，稍稍看一下天下未来的走势命运，以及那些和自己很重要的人的信息的。
小妹就曾经说过。
她有一个梦中情人，命中天女。
命运，天地...不可视的丝线早已经将她们的未来牢牢地锁在了一起。
而她的那个梦中情人...就在南郡城。
就是星绮妍那个笨蛋在南郡城里遇到的易钗而弁的少女——
师言。
星绮芸说得恶劣点。
自家的那个笨蛋四妹，被卖了也就被卖了。
两个人喜欢的女孩子是一个人也没关系。
毕竟...或许连这个笨蛋自己都不知道，她被小妹坑去了南郡城，就是给小妹当‘试婚丫头’的。
可自己和那个笨蛋不同。
自己是星绮芸。
星天司的长女。
是继承了父亲大人的愿望，肩负着整个星天司重担的人。
如果自己也选择了师言。
一定会给她们添麻烦的。
哪有姐姐真的下手和妹妹们抢东西的。
嗯...妹妹们。
如果只是除了星绮妍那个笨蛋也就算了。
问题就是根本不止星绮妍。
如果星绮妍没记错的话...自家的三妹，阿玖最近沉迷上的那个出自情海魔宗特供的绘卷。
绘卷的主角名字也是师言。
星绮芸觉得面前的女孩子好像在发光。
除了这些因素外，还有一点很重的原因——
那就是...自己现在哪有时间。
成天东奔西走的，时刻面临着师红笺这个悟道境修士的威胁。
一天天地都身处于各种阴谋漩涡之中。
星绮芸经常是把自己累得够呛，只能赶紧发个电，迷迷糊糊让自己睡着。
也就是倚靠秘法，勉勉强强将自己的修为提到了渡劫境九阶，才能勉强应对这一切。
而代价...就是自己的修为也几乎永远地停滞在了渡劫境九阶。
仅依靠自己，根本没有再进丝毫的可能。
上一次星绮芸觉得自己的修为有一点点松动的感觉。
还是星天司大典的时候，从琅琊阁阁主那里送过来一份她特酿的美酒，「待言酿」的时候。
等等...星绮芸好像忽然嗅到了一点点不对劲的味道。
虽然小妹是曾经说过。她的真命天女一定会是世界的中心，会有无数无数的女孩子喜欢着她。
但...琅琊阁阁主，酒馆老板？？？
面前女孩子的狩猎范围，或者说魅惑影响力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墨淑大人原来喜欢的是这种类型么？
回想着自家四妹对于师言的描述。
「看起来柔柔怯怯好欺负，但是却出乎意料地喜欢欺负人。」
以及自己面前和柔柔怯怯完全搭不上边，充其量只能搭上个柔字的少女。
星绮芸忽然觉得...自己在墨淑大人那里，或许能听到完全不同的评价。
“绮芸姐姐？”
女孩子轻软的声音直接不讲道理地撞进星绮芸心里面。
有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感觉。
喜欢的女孩子，女孩子不管怎么样在她眼里都是好看的，声音都是清悦动人的。
不对——
什么叫在自己眼里啊。
这点星绮芸必须要承认，师言妹妹的魅力是无法遮掩的。
“没...没事。”
神情比之前好像还要僵硬。星绮芸觉得自己在一万个修士面前演讲，看着他们的冷嘲热讽。
她没有去问——
面前的师言是不是南郡城师家的那个师言。
也没有去问——
面前的师言是不是情海魔宗绘卷里的那个师言。
这种东西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这些东西应该是一个个肯定句。
“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星绮芸的嘴角勉强挂上点笑容，「譬如自己的三妹四妹小妹...还有有关琅琊阁老板娘的东西。」什么的。
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星绮芸现在觉得自己很惆怅。
本来以为自己是能按捺住的。
但...被师言的小手轻轻握住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
心里面好像有沸腾的火焰在燃烧。
她发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要炸了要炸了。
看着师言那双和师薇，师红笺的暗金色眼睛明显不同的眼睛。
她心里面多多少少都还有些猜想的。
师言妹妹是「皇天后土」的人嘛？
应该不是吧。
听说师言妹妹是天谴之地那一块出来的女孩子。
和「皇天后土」八竿子打不着。
除了...姓氏一模一样。
但是这天下姓氏一模一样的家族海了去了。
星绮芸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下。
但是...万一呢。
万一南郡城天谴之地那块的师家，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理念不和之类的因素。从「皇天后土」分裂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