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倒在躺椅上的小丫头。
后仰着脑袋一副蠢兮兮的样子看着自己。
小丫头脑袋呆愣楞地仰着，只有纤细白皙的双腿稍稍撑在躺椅上，玄色的裙摆堆积，露出一泓无暇的雪白。
师言看着小丫头好像刚刚睡懵了才睡醒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无奈。
自己...但凡在游戏里多看到她的一眼蠢样，大概也不会舍得对这种笨蛋下手。
嗯...物理上的下手。
奇怪...怎么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总之是咔嚓咔嚓脑袋一歪的那种。
自己肯定舍不得。
充其量把这个小笨蛋丢去并州北去种土豆。
“师言...”
“...大人？”
刚刚睡醒过来的小丫头声音好像都有点黏黏堵堵的，听起来就像是哭腔。
师言无可奈何地向前踏步，身形已经如风般消散。
小丫头脑袋一歪，下一秒...阴影就已经覆盖了她的脑袋。
师言没好气地在女孩子膝盖上沿一拍，女孩子大腿上的软肉都跟着摇颤。
她这才好像缓过神来，小脸红扑扑地慌忙想要起身。
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飞了起来。
温软的馨香扑鼻，自己再一次地...被师言大人好像抱小孩子一样的叉着胳膊抱起来，坐进了师言大人的怀里。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师言帮女孩子打理着裙子。
“唔...”师墨绎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咕唔咕唔地根本说不出来关于那个可怕女人的任何事情。
“我...”吞吞吐吐地半天憋不出话，女孩子只能扑朔着泪眼揪着手指。
很奇怪——
明明之前被那个可怕的女人用绸缎打包成了那番境地。
手掌，指尖，足尖好像都因为血液不畅麻木到似乎有小针在戳，几乎失去知觉。
但是现在...小丫头坐在师言怀里，看着自己的手。
一点痕迹都没有。
别说是因为麻木血液不畅而留下来的青淤了，就连捆绑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怎么...”
当着师言的面前，小丫头翘起小脚撩开裙摆。
梆——
师言屈指对着小丫头的脑袋就是一弹。
“唔...”也顾不上其他了，师墨绎委屈巴巴地窝在师言怀里，双手抱着被弹指的额头，泪眼汪汪地侧过脑袋看向师言。
“师言大人...”黏哒哒的湿腔。
到不止是因为被师言大人欺负了。
更多的...是那种身处绝境之后，终于见到了一个能把她从黑暗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人，置身于光明中，向自己伸出手的感觉。
「活...活过来了...」
“笨蛋，女孩子要保护自己的啊。”师言看着女孩子委屈含泪的目光，也没忍心继续欺负下去，“不然的话...会被坏人吃掉的。”
可是让师言没想到的是，听到自己说的话，小丫头却好像再也憋不住了。软乎乎的小手一下子就缠住了自己的脖颈，像是被隔壁的坏猫咪欺负了一通的小奶狗似的，在自己怀里嗷呜嗷呜地就哭了起来。
“唔...呜呜呜哇！！！”
眼泪全都糊在了师言的胸襟和脖颈上。
师言有些措手不及。
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啊...但是这场面她还真的没见过。
小丫头的反应就像是...
自己就是那个恐吓着小丫头，要把她吃掉的坏人一样。
师言只能托起女孩子的身子，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给女孩子提供了一个...更方便哭的姿势。
师言对任何女孩子一向都是宠溺的。
顺着女孩子柔软的背脊轻抚，压着女孩子的后脑勺，下巴抵住女孩子的脑袋。
感受着怀里女孩子抽噎颤抖的身体，隐隐约约地，师言嗅到了一点异常。
空气中飘着一点一点很淡的香味。
很特别。
像是早晨雨后，漫步在胡桃树林，看着浅白色的胡桃花打着旋在自己面前飘落时嗅到的味道。
“小墨绎是被人欺负了么？”
师言抱紧了小丫头。
师墨绎的小脑袋一下子就摇成了拨浪鼓，但...女孩子揪着师言胸襟的手却越攥越紧。
甚至有点疼。
因为誓约...她连被人欺负了都不能告诉师言。
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师言。
要不是小丫头现在哭得稀里哗啦地，师言现在绝对已经拿出了戒尺。让小丫头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但...她看着师墨绎瞪着自己的样子。
师言忽然误会大了。
小丫头的意思不会是...欺负她的人，就是自己吧。
嘶——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这里刚刚好就是上一次，自己带着上月卿卿闲逛时，把小丫头揪出来的地方。
“咳咳...”师言连忙拉开话题。
“小墨绎如果被坏人欺负了，一定要告诉姐姐哦。”
“姐姐帮你打她鼙鼓！”
因为誓约，有关上月卿卿的事情师墨绎连说都说不出来，她只能直勾勾地看着师言。
如果是漫画的话，师言的脑袋后面大概会有大大的冷汗滴下来。
「坏了...」
「坏人竟是我自己。」
自己怎么打自己鼙鼓，这个姿势好像还挺难拗的。
不然就让小丫头的师薇姐姐大人代自己受罚好了。
“哈——”
“哈啾...”
星天广场，好不容易稍微缓过来一点点师薇，忽然觉得一阵寒意顺着脊背就爬了上来。
人在广场坐，灾从天上来。
趁着小丫头好像稍微缓过来一点点，师言连忙捉住女孩子的手，把女孩子放下来。
师墨绎还有点不舍师言大人的怀抱。
但是师言紧接着就跟着起身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顺从地被师言大人牵住手。
女孩子小小的手被师言十指交叉地握住，小丫头把手攥得紧紧得。
她仰头看了一眼师言。
神情难看。
自己身上一点被绫罗绸缎束缚过的痕迹都没有，之前发生可怕事情好像也只是自己做的噩梦。
但是...只要稍稍去回忆。
自己被牢牢捆住，遮住眼睛，捂住嘴巴。
被那个恶魔抱在怀里，感受着身体因为过度紧缚而慢慢麻木，如有针刺的感觉好像就会重新泛起。
真实得过分。
可...只要自己想要开口提及上月宗的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就会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话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