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的绘卷。
黑色打底的绘卷封面上有着暗金色的展翼心型暗纹，从绘卷的精装程度来看，绝对是什么手作的典藏版。
除此以外...绘卷外封上还有着师言刚刚落下的签名。
至于绘卷的内容...
右手半掩在身前的女孩子侧眉看向绘卷外，眼头和眼尾都画得显尖，眼尾上扬颇为媚态。
温且韵落笔很有神。
整个画面都只有寥寥数笔，甚至女孩子身体的轮廓都只是几根线条勾勒出来的。
自然...也省去了衣衫。
大概就跟某些app里那些打着「non-h」标签，结果却偏偏压得人直不起身子的大作一样。
只要没有露关键地方，不管画得多瑟气都能算「non-h」。
寥寥数笔之间，诱人的少女身影便已经跃然纸上。
尤其是女孩子的那双眼睛，甚至像是在邀请。
师言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画面上的女孩子肯定不是自己...肯定不是...
体貌特征都没有抓全。
自己的身材...好多了！
「奇怪...这好像并不是什么适合在这种时候骄傲的事情。」
不过这大概也不能怪温且韵。
毕竟...女孩子没有切身见识过师言的可怕。
只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地...师言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
渡归这才颇为茫然地抬头。
那边的「星天司」小姐姐也注意到了折返回来的师言，看到了师言脸上颇为不善的目光，她连忙匆匆忙忙地想要收起绘卷。
只是...这个时候想要收起来当然已经来不及了。
“...”师言瞬身来到女孩子身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星天司」的小姐姐心里面仿佛忽然都有一只超大只的土拨鼠在叫。
「师言大人...」
「师言大人抓住我的手了！！！」
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少女，女孩子里面冒出来了各种诸如今天这只手就不洗了之类的想法。
师言左手抓着女孩子的手腕，右手慢慢拉开绘卷。
和之前师言在东皇郦亦或者是星玖那里见到的绘卷不同。
这次的绘卷...没有精工，没有上色。
但...比师言见到的任何一张绘卷都要来得有神。
看着这张绘卷，师言毫不怀疑——
在阿雅的小窝里，绝对有被她没收的...各种完全过不了她的审核的绘卷。
“这幅图是怎么回事？”师言看向那个「星天司」的小姐姐。
“是...”
“是...”女孩子喏喏地迟疑着，“是从温且韵大人手上流出来的手书。”
“只有被温且韵大人严格审核过的女孩子才能获得。”
师言的眉角忽然一跳，“女孩子？”
“嗯...”「星天司」的小姐姐在师言面前乖巧得点头，一只手被师言抓着，眼神直往师言的锁骨位置飘。
“审核的标准是什么？”师言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么？”
她心里面慢慢升起了一种相当微妙的不祥预感。
女孩子微微咬着自己的下唇，她看着师言迟疑，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女孩子。”
“嗯...”师言轻轻应着。
“要能入温且韵大人的眼睛，能被画在绘卷上，也就是...长得要讨喜。”
“嗯？”师言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要单...”
“好了就这样——”师言连忙打断了女孩子。
再问下去怕不是要出事。
知道的清楚那是温且韵在严格挑选‘客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温且韵在给自己选妃呢。
奇怪...为什么突然感觉两种描述好像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师言看着面前紧张兮兮的女孩子，因为自己的欺近，她的心跳都在噗通噗通地急剧加速。
师言慢慢松开了女孩子的手。
这么打量的话，面前的女孩子确实讨喜得很。
眼睛很大很灵动，鼻子的线条也很流畅，嘴唇或许没有那么丰润紧致，但...却别有一种可爱的感觉。
或许女孩子不能称得上是容貌完美无瑕，仙姿绰约，但至少...评个【人间绝色】还是没有问题的。
被师言慢慢松开手的「星天司」小姐姐甚至有点怅然若失。
师言重新将绘卷收好，在她紧张的目光中又把绘卷递了回去。
女孩子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师言大人？”不是那种夹着的声音，本来就带着软绵绵腔调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想在女孩子的脸蛋上捏一下。
“师言大人...不没收么...”
“有什么好没收的。”师言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心里面却好像在说，没收的完么。
再者说...温且韵的画法也很特殊。
师言敢说，如果换个人一模一样地描一张，充其量都只能算得上是草稿。
她笔下的人物有神。
不过，有些话师言还是要说的，“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向面前的少女。
“慕...慕十一。”女孩子的声音小小的。
“慕十一...”师言抓住了女孩子的肩膀，“你要记住。”
“这些终究只是外物，只能带给你一时的满足。”
“只有修为，才是自己的。”
“想想看...如果你足够强的话，是不是可以把温且韵那家伙吊起来，关进小黑屋里，让她日日夜夜地给你画画。”
“一天就要给你画个十几二十幅，画不完不给她吃饭。”
女孩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新大陆。
她直勾勾地看着师言。
把...温且韵大人吊起来吗？
不——她有一些别的想法。
“我明白了。”女孩子用力点了点头，目光仿佛都变得坚定起来。
师言很欣慰自己终于第一次地，让一个走失迷途的女孩子迷途知返了。
留给了女孩子一个拥抱作为礼物，师言返回到渡归身边。
渡归竟然还在发呆。
师言伸出手在渡归面前晃了晃，这才把渡归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给唤回来。
“还在想什么？”师言拉着渡归离开。
渡归感受着女孩子胳膊传来的肌肤触感，下意识地就想抓得更紧一点。
“在想那幅画。”她倒是很老实。
师言的眉角都跟着一跳。
只不过...这一次好像真的是师言误会了渡归了。
“那幅画看起来很寻常，甚至有些潦草。”
“但...”
“绘画者的境界极高。”渡归的样子很认真。
师言的眉头都跟着蹙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画中的微妙之处，但若是让师言细细地说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还真说不出来。
师言只能说，倘若让自己描一幅，必然没有那种媚姿尽显，如若邀请般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