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水蓝色罗裙的女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甚至...看起来可能还要再年稚些，可能还没有师言的腰高。
只能说，「青莲剑宗」内某些恶劣家伙所说的，先祖大人跑下红尘，跳起来踢膝盖这种话...或许，也没有那么像是个‘形容’。而是现实里能发生出来的事情。
她眺望着雨林内的方向。
女孩子仅是伫立在那里，便会给人一种飘飘若仙的感觉。
清冽的眼眸灿灿，双眼并不如花想容那般...如同流淌的熔融金水，煌煌升起的大日。
而是似剑般凛冽——
森森剑意，吹发断丝。
她绝对是个用剑的高手，甚至...会是师言遇到，天下最强的剑客。
只是...女孩子现在显然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老板...”
“让我处置的人是谁来着？”
稍微显得有些稚气且无机的声音。
她风风火火，大陆极东御剑千里来到了交州，然后...才发觉自己完全忘了，老板要自己处置的家伙究竟有什么特征。
她只记得...
当自己从沉眠中苏醒的时候，就已经被老板丢回了红尘。
「咦...回？」
「自己会什么要用‘回’这个字。」
「自己...以前有来过红尘么？」
秦歌不知道，她的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
除了剑，一无所有。
乘着月色，女孩子赤脚在雨林中穿行。
森森剑气在她脚下绽放出青莲，半透明的莲花托起女孩子稚软的小脚，荡开蛇虫藤蔓，她的步子很慢，但是行进的速度却很快。
总之——
眼下的大问题是怎么找到要处置的目标。
她抬起手。
手上是一枚银质的戒指，戒指的内壁有齿，旋入血肉。
和师言曾经佩戴的【赦天命】之戒明显是类似的同款。
只不过...那枚【赦天命】之戒现在并不在师言的手上，而是被云梦机以妙法摘下，戴在了云梦机的手上。
云梦命虽然目睹了一切，可她却没有办法拒绝...姐姐戴上属于自己的戒指。
秦歌小手摩挲了下戒指。
月光下，戒指上微微闪烁了一点银光。
本来老板说...只要循着戒指，自己一定能找到目标的。
可——
就在自己苏醒准备干活没多久之后，老板又忽然告诉自己...戒指‘失效’了。
那时候，秦歌已经追着戒指跑了大半片九州。
那戒指就像是瞬间转移般。
刚刚还在冀州呢，转眼就去了荆州。
差点让秦歌当场一鼙鼓坐在地上，就要罢工了。
玩人也不带这么玩的。
「奇怪...」
「为什么是...玩人？」
「自己...不是仙么？」
好在她在冀州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大姐姐，那个大姐姐虽然打扮得妖冶，身上也扑朔着些酒气。一袭衬身的旗袍甚至让秦歌都不敢去看那过高开衩底下的皙白肌肤和线条，可...心地却很善良。
她给秦歌指了路。
还带着秦歌在冀州城里游玩了一通。
「最关键的是...」
「最关键的是——」
「她嗅起来真的好熟悉。」
虽然看起来恶劣妖冶。
「可...熟悉到...眼角暖暖的。」
会让秦歌不由自主地相信，她是大体上值得信任，只是偶尔会故意捉弄自己的人。
对比之下...老板简直就是个坏人。
要不是老板实在是催得厉害，秦歌本来还想再在冀州多玩几天的。
「所以...」
「自己的目标到底是谁来着？」
小小地打了个酒嗝，一丁点的酒气里，满是甜腻的果香。
是看起来稚软的秦歌也能接受的桃酒。
她踩着青莲，徐徐前行。
「好像是叫...」
「师言。」
「对——」
「是师言。」
「记得...是和楼兰那个魂淡一样，与那群化外天魔签订了契约的家伙。」
「不——」
「用老板的话来说...」
「她就是楼兰。」
拔剑斩师言的决心一下子就坚定起来了。
楼兰那种魂淡，该杀。
在秦歌的心里面直接浮现出了楼兰之主的形象。
比自己高不到哪里去的小矮子，和瑶台姐姐站在一起，就是个萝卜头。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矮萝卜，却摘走了瑶台姐姐的芳心。
不就是头发是什么...‘冲国人’根本无法拒绝的银发么。
真是的...‘冲国人’又是哪里人。
瑶台姐姐不是...
歪了歪头，秦歌觉得自己的脑袋又有点短路了。
「瑶台姐姐...」
「又是谁？」
「自己为什么会喊她姐姐。」
「不过应该是自己的前辈吧。」
过短的回路，让女孩子下意识忽略掉了那些任由谁都会觉得矛盾和突兀的地方。
她抱着剑。
心里面只剩下一件事。
那就是完成老板的任务，解决掉那个和天魔契约了的麻烦家伙。
秦歌已经能够感觉到这片雨林中最强的那个‘魔物’，正在苏醒。
那是一个偌大的生灵。
虽然没有明显的境界，但...寻常化神境修士，应该都不是它的对手。
可秦歌是谁？
她是坠下红尘的仙人。
这世上就没有她斩不开的东西。
女孩子的神情逐渐冷肃。
她再一次地，在心里确认着自己的目标。
「名字是...」
「师言。」
「应该...是个女孩子。」
「个子很矮，只比自己高一点点。」
「白毛，平胸。」
「喜欢装作冷兮兮的样子，实际上却很会装作无意识得卖萌，凭借外表让漂亮的大姐姐卸下防备。」
在秦歌的心里，‘师言’的形象逐渐立体。
「真是的...」
「会掉链子的戒指真麻烦，摘也摘不下...」
心里面的吐槽忽然戛然而止，秦歌呆呆地看着前方。
月色正好——
一袭红裙翩跹的少女伫立在月光下。
在她身后，风化岩石般的巨蛇直冲云霄，仿佛要吞天食月。
少女一手扶着岩蛇的样子，飘然若仙。
起码...比自己仙。
秦歌呆呆地伫立在那里，脚下青莲荡漾。
女孩子黑发如瀑，垂至膝间。飘纱下露出来的藕臂肌肤素白，比月光还要皎洁。
不过...最让秦歌觉得少女妩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