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幼女天魔伸着小手在那里比比划划，委屈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嗷呜一声大哭出来。
师言还没有从那种好似俯瞰红尘的视角中清醒过来。
直到这一刻，师言心里面才彻彻底底地对胎藏曼荼罗的身份由衷地表示肯定。
她确实是化外天魔。
而且...还是即便在化外天魔中都数一数二的存在。
大自在天之主，快乐天的胎藏曼荼罗。
师言缓缓起身。
“师言你！！！”胎藏曼荼罗委屈兮兮地，恨不得一口直接咬在师言的手腕上。
可...面对着师言伸过来的手。
在「魔契」的驱使和限制下，女孩子本来就是奶凶奶凶的动作和小表情，更加奶里奶气且没有杀伤力了。
咬是算不上了。
看起来更像是撒娇的小乳猫。
还是牙都没长全的那种，只能侧着脑袋眯着眼睛，啪叽啪叽地轻咬舔舐。
别说是留下牙印了，甚至连痛都感觉不到。
痒倒是真的。
师言将手腕抽开，牵起胎藏曼荼罗的小手。
胎藏曼荼罗只能一边抽噎，一遍惨兮兮地反思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她是从来都没有签订过契约吧。
但是按道理来说，自己签订契约应该没理由出错啊。
自己可是天外天的大自在天魔，是能俯瞰整个红尘的可怖存在。
就算是最强的仙人，都不敢杀到天外天去直视自己的眼睛。
因为只要和自己对视...就算是道心再坚定不移的仙人，也会瞬间被欲望占据一切，变成自己的形状，成为自己掌间轻舞的人偶。
她们只能通过对红尘施加各种限定条件阻止自己的降临。
可...胎藏曼荼罗不明白啊。
师言为什么在好像和自己对视了之后，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甚至还反客为主。
成为了契约中的主动方，将链子系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虽然...只是天魔的化身吧。
但对于胎藏曼荼罗而言，也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因为经验不足，胎藏曼荼罗甚至连签错了契约之后应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只能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被师言拿捏。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的样子。
不然的话，胎藏曼荼罗直接选择自爆，让自己的这具化身自我毁灭，就能在天外天重生，然后伺机重新降临了。
示意秦素怀和青莲剑宗的长老们逆转术式。
师言牵着小貔貅和胎藏曼荼罗踏入「太虚秘境」内。
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尊巨大的...小貔貅叉腰的雕像。
小貔貅一手拉着师言，呆呆地抬头。
女孩子额上的小角好像都在微微莹着玉色的微光。
“师言...”
“嗯？”师言侧过脑袋看向小貔貅。
“很帅吧！是不是好帅好帅的！”小貔貅关注的重点完全出乎了师言的意料，“我想起来了！”
“我特地委托瑶台姐姐雕成这个样子的！”
“是不是很威风。”
师言竟然一时无语凝噎。
一旁，胎藏曼荼罗已经气鼓鼓地像是嘴巴里塞满了包子，“才没有！才没有！才没有！”
“羞羞羞！”
“羞死了！”
小貔貅跟着就炸了毛。
她忍这个身上魔气很重的家伙很久了！
要不是这个家伙和师言姐姐有关系，她早就把这个家伙当零食嚼了。
现在...现在竟然敢说自己的坏话。
小貔貅直接就朝着胎藏曼荼罗扑了过去。
揪住了胎藏曼荼罗的马尾。
胎藏曼荼罗也不甘示弱，直接反手揪住了小貔貅的尾巴尖。
要不是两个小家伙一人被师言牵住了一只手，现在必然已经在地上滚作了一团。
“你这个妖魔！”
“你这个蠢驴！”
“我是貔貅不是驴！”
“我是天魔不是妖！”
“你就是嫉妒我有师言姐姐抱，还有那么大的雕像。”
“我...我的本尊比你的雕像帅气多了！亿万星尘不过只是我的眼睛。”
师言听着胎藏曼荼罗的话，回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副瑰丽画卷。
漫天寰宇星辰，化作艳丽女人的模样。
浑身上下不过只着一缕轻纱，妩媚撩人却又无机冰冷地注视着自己。
“好了...”她想要叫停这两只萌物。
小貔貅和胎藏曼荼罗‘扭打’在一起，因为各自被师言牵住一只手，所以扭打的过程可以参照两只立起的猫猫干架。
奶生生的小拳头像是招财猫一样出击，打了半天都是空气。
她们根本没听进去。
师言叹了口气，“不听话的人...”
“教条笞尻三十鞭。”
空气都忽然凝固。
小貔貅和胎藏曼荼罗对视了一眼，两个萌物的眼底都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那太口啪了。
要是师言姐姐用手教训的话...说不定她们，不对...不仅仅是她们。
包括那只蠢狐狸，还有那些姐姐们说不准都会故意犯错。
但是用教条...
算了算了。
两只萌物极有默契的同时停手，挺起胸膛一副自己才是乖宝宝的模样。
师言松开握住小貔貅的手，在女孩子的小脑袋上揉了揉，然后塞了块金饼到女孩子的嘴巴里。
小貔貅看向胎藏曼荼罗的眼神中立马都充满了得意。
胎藏曼荼罗更委屈了。
坏人坏人坏人！
篡改契约...把自己变成了魔仆。
果然！
根本就没想过好好对待自己吧，自己不过只是‘奴隶’罢了。
说不定夏天的时候还要给她抱着避暑，冬天还要赤条条地先钻进冰冷的被窝，给她暖床吧！
恶魔！
比起自己，她才是恶魔！
师言也注意到了胎藏曼荼罗眼中的委屈，她只是俯身蹲下来，搀扶住胎藏曼荼罗的肩膀。
“哼！”我们天魔是有尊严的！胎藏曼荼罗扭过头去不看师言。
“乐乐...”
“谁是乐乐啊！”胎藏曼荼罗忿忿地扭回头，正好看到了师言那副调笑似的神情。
委屈之意立马塞满了胸膛，眼睛都酸酸的。
胎藏曼荼罗终于按捺不住了，嗷呜一口又哭了出来。
师言对小丫头这种动不动直接放大招最无奈了，她近乎手忙脚乱地抹着胎藏曼荼罗的眼泪。
最后...只能在胎藏曼荼罗瞪大眼睛的目光中，倾身贴近，将女孩子眼角哗啦啦的泪水吻去。
化外天魔的泪水竟然是甜的。
稍微有一点点蜜渍的味道。
师言体内的自行运转的【离天录】都在泪水的催化下急速运转。
“骗...骗子！大骗子！”女孩子抽抽噎噎。
哭泣的时候就是这样。
本来一个人默默地抱着枕头哭的时候，说不定还哭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