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点惨兮兮的模样。
听着净色曼荼罗那种好像带着哭腔的声音，师言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
几十分钟前，这个家伙还想着要把自己吃干抹净。
现在...却蜷缩在自己面前，可怜兮兮地求饶。
师言伸出手，“你还好么...”
纵使身体已经疲软，净色曼荼罗还是竭尽所能地仰起脑袋，露出女孩子修长白皙的脖颈，将下巴放在师言的手掌上。
很熟练。
就像是被教好的。
曾经和她签订下契约的那个人大概也曾经这么做过。
师言凝视着净色曼荼罗。
化外天魔那双金红异色的眸子中好像有光在左右摇曳。
眉心的花钿好像在无言地诉说着什么。
师言能够感觉到。
此时被驯服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什么母猫，而是一匹为了心中仅存的那么一点点东西，屈身向自己示意臣服的雌豹。
如果自己要碾碎她心中信仰，就算明知道会被玩坏，她也一定会朝着自己扑上来。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按照之前自己了解到的剧本，以及净色曼荼罗对于楼兰之主各种碎碎念来看。
这两个家伙的关系应该水火不容才对。
楼兰之主以身饲魔。
净色曼荼罗就是那个魔。
从净色曼荼罗可怜兮兮地，‘楼兰你算计我！’，‘楼兰你又算计我！’，‘楼兰你又双叒叕算计我！’这样悲愤的呼声来看。
当年的楼兰之主应该是在两个人的关系间占尽了上风。
就像...师言侧过脑袋，看着已经躲在了自己身后的胎藏曼荼罗。
就像自己和这个粉毛幼女一样。
这...师言忽然就可以理解一点点了。
斯德哥尔摩，果然是斯德哥尔摩吧！
净色曼荼罗虽然满嘴都是要找楼兰之主报仇，但是...她心里面心心念念着的，也就只有楼兰之主了。
或许在她心里面，楼兰之主的地位已经比自己身后的这个丢人天魔还要重要了。
只是...她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
师言看着净色曼荼罗眉心的红色花钿。
那是一个两角的面具。
师言曾经在通玄状况下见过，甚至还感受过，将那个面具佩戴上的感觉。
结合自己在遇见苍婉云和小女芭时通玄状态下所看见的场景...
等一下！？？？
等一下！！！
抚摸着净色曼荼罗脸庞的柔软肌肤，看着面前天魔如同年稚几分的君浅柔，却又没有那么丰盈的身材。
师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抽开手起身。净色曼荼罗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惶恐起来。
她几乎是绞尽脑汁的去思考，自己究竟是突然做错了什么？
明明是师言刚刚的神情都已经软化了。
净色曼荼罗看向师言身后的幼女天魔，胎藏曼荼罗躲在师言身后，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小貔貅，小貔貅虽然一脸嫌弃，但是也没有松开抓住胎藏曼荼罗的手。
幼女天魔朝着净色曼荼罗做着鬼脸。
胎藏曼荼罗才不管净色曼荼罗心里面记挂着谁呢。
她巴不得这个家伙和自己一样，变成师言的阶下奴，到时候自己作为先来的天魔，肯定能够在各种方面刁难这个家伙。
净色曼荼罗死死地咬住嘴唇。
如果...如果师言非要和自己签下契约，在自己身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覆盖掉楼兰的痕迹的话...鱼死网不破！
净色曼荼罗的眼中忽然变得很坚决。
不然她能怎么样嘛。
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人类，竟然能俘获【快乐天】这个丢人玩意，甚至还能使用这个丢人玩意的权柄。
她真的是人类么？
为什么自己觉得她比天魔还像是天魔。
比快乐天更像是快乐天。
身为化外天魔，自己对于她就根本没有一成胜算可言。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想怎么死的干净利落点，赶紧回到天外天。不会...不会被她用那么羞耻的方法救活。
显然——
净色曼荼罗是围观了师言将盛奴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全过程的。
师言没留意净色曼荼罗决绝的神情变化。
她只是环视四周。
「太虚秘境」的世界山河破碎。
天不像天，地不像地。
自己脚下就是破碎的山川，而就在刚刚...自己向着净色曼荼罗伸出了手，“你还好嘛？”
这幅画面...不就是当初出现在燕水城中的女魃，苍婉云所见到的画面吗？
只不过是净色曼荼罗的视角罢了。
甚至...苍婉云可能就是从这幅画面中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师言想到了云梦机对于‘三尸’的描述。
“过去——”
“现在。”
“——未来。”
“藉由某种术，这种命运...也和三尸连结在一起。”
那么——
当初的苍婉云，应该就是象征着‘未来’的尸神。
只是她究竟是代表着好华饰的上尸...还是好淫邪的下尸...师言还不清楚。
师言甚至连楼兰之主留下的最后一具三尸在哪都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师言很清楚。
面前这个化外天魔对于楼兰之主的嗅觉，应该远远比自己要敏锐得多。
师言向着净色曼荼罗伸出手。
净色曼荼罗迟疑着，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师言的手上。
斗篷顺着女孩子肩膀的线条滑落，露出净色曼荼罗纤削的肩膀，但是净色曼荼罗却不敢将斗篷再往上提提。
师言拉起净色曼荼罗，然后又把女孩子的斗篷整理好。
净色曼荼罗小心翼翼地掩着斗篷，缝隙间，女孩子的肌肤白皙。
其实想想还挺怪的。
净色曼荼罗此刻这种斗篷底下不着寸缕的状态，像极了什么羞耻piay。
只不过确实是因为师言身上没有适合她的衣物罢了。
她仍然紧张而又决绝地看着师言。
终于...
“我可以不和你签下契约——”师言的话让净色曼荼罗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
净色曼荼罗的心又悬了起来。
师言看着面前被称作‘他化自在天’的天魔。
她很危险。
是一不留意就会使得天下大乱的那种危险存在。
亲身体会到净色曼荼罗凶性的师言，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女孩子的一次求饶，就真的不对她施以任何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