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被挤压过来，逼迫着师言强制地咽下。
女孩子皙白的脖颈都被撑得青筋直冒。
师言死死搂住怀里的净色曼荼罗，看着那副悲戚委屈的样子，艰难地吞咽。
老实说...除了糟糕的吞咽感觉以外，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微微发苦的前韵之后，是在口腔几乎爆炸开的，甜到发齁的味道。
舔舐着，品尝着...
师言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的胎藏曼荼罗，仰着的小脑袋神情逐渐怪异。
那其实不是什么甜味。
那是...因由欲望而生的力量。
是化外天魔的力量源泉之一，作为连带着的副产物，自然而然地...伴随着【天魔本格】被净色曼荼罗渡给了师言。
而胎藏曼荼罗诧异的原因则是...人类是不应该因为欲望而愉悦的。
不对不对——
确切的说，是人类虽然会理所当然的因为欲望而愉悦，却不会像是师言现在这样，能够直接品尝到具象化的欲望根源味道。
那是化外天魔才能办到的事情。
胎藏曼荼罗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她只能将一切归咎于...这是师言和自己签订的那个契约的缘故。
作为主人一方的师言，正在经受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改变，她...似乎正在慢慢接近化外天魔。
这是好事。
胎藏曼荼罗抓着小貔貅的手。
快乐天实在是太无聊了。
如果有个师言的话，自己就不用一直困倦地打瞌睡了。
自己可以和师言做许许多多快乐的事情。
可以带着她去三千世界游历。
“咕——”
“唔。”师言稍稍松开揽住净色曼荼罗肩膀的手，一下一下地喘息。
净色曼荼罗也同样如此。
因为交出了【天魔本格】的缘故，净色曼荼罗的小脸看起来好像都泛起了一丝病态般的红晕。
她不住地喘息。
之前揪着师言衣襟的手都有气无力的。
要不是师言还搂着她，净色曼荼罗甚至觉得自己会直接脚一软跌下去。
但...净色曼荼罗仍然没有放弃和师言的对视。
女孩子羞愤地...屈辱地...死死咬紧牙关。
没有反应。
即便是【天魔本格】都没有让这个家伙出糗。
凭什么？
为什么！？？
这个家伙真的还是人类么？
她还是个人？
虽然在看到师言成功使用了【快乐天】的权柄之后，对于眼下的情况净色曼荼罗其实也已经早有预期。
但...她不甘心啊。
净色曼荼罗多么期望师言之前不过只是强行驱使的【快乐天】权柄，现在只是故作镇定。
但是显然...并不是。
有关【天魔本格】，净色曼荼罗其实有一点注意事项没有告诉师言。
幼女天魔也不知道。
那就是【天魔本格】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接收的。
除了化外天魔以外的存在，在没有【天魔本格】持有者竭尽心力地想要转让，辅佐下。
就算是渡劫境，羽化境的修士。
甚至...哪怕是仙人，也极有可能会被直接撑爆。
灵魂被浸染在【天魔本格】附带的，渲染出的欲望泥沼中。最后永远沉沦，变成一具只知道阿巴阿巴的惹不起。
净色曼荼罗其实知道。
面前这个屑女人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但是看着对方好像只是噎着了，就再也没有其他反应的架势。
还是让她觉得很屈辱。
只是...自己以后怕是再也没有反抗使绊子的资本了。
从师言怀里抽出手，净色曼荼罗轻轻触碰着自己额上已经快要淡到看不见的花钿。
那是曾经的楼兰之主和她签订契约留下来的印记。
胎藏曼荼罗注意到了净色曼荼罗的动作。
她若有所思。
不对劲，不对劲...
幼女天魔在小貔貅一脸嫌弃的目光中咬着手指，女孩子额顶的粉色呆毛都忽然一下子翘起来，上面好像挂了个灯泡。
胎藏曼荼罗想明白了。
“噫...”女孩子一副嘲弄震惊的模样。
化外天魔和凡人签订的契约和一般对着苍天道心起誓的誓约不同。
那其实是一个单方面约束的契约。
作为主人的化外天魔几乎不需要支付任何代价。
她只需要依附在那个凡人身上，就可以让那个凡人收获到意想不到的能力和修炼速度。
作为代价。
凡人要付出的...几乎是自己的一切。
当然~~~如果化外天魔心情不好。
她甚至可以选择摸鱼。
然后作壁上观，看着那个凡人去死，在一点一点吞食掉她的灵魂。
简单地说——
那就是约束的魔契一般只体现在被约束者的身上。
一般的化外天魔天魔会选择将魔契纹在凡人身上不那么显眼且不影响美感的地方。
譬如小腹啊...大腿内啊...什么的。
也有喜欢搞事的，会纹个大花臂或者大满背。
胎藏曼荼罗拉开自己的领口，看着自己锁骨下稍微一点点的位置。那里有一道很淡很精致的...狭长整齐的云纹翻卷，就像是一簇盛放的鲜花。
那就是作为被制方，师言在胎藏曼荼罗身上留下的契约烙印。
一旦化外天魔被凡人反制，大概就是这个下场。
胎藏曼荼罗注视着净色曼荼罗的眉心方向。
那是师言都没有发现的异常——
也就是说...
千年前楼兰之主‘以身饲魔’的传说，可能稍微有点问题。
并不是楼兰之主将自己卖给了天魔。
而是...胎藏曼荼罗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智慧’神情，化外天魔被楼兰之主捕捉，变成了被‘饲养’的宠物。
胎藏曼荼罗因为净色曼荼罗把【天魔本格】暴露出来而变得糟糕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愉悦起来。
自己倒霉没关系。
自己倒霉的时候要是有人跟着倒霉，那她可就很爽了。
化外天魔之间可没什么同仇敌忾的说法。
正如胎藏曼荼罗想的那样。
净色曼荼罗触碰着自己眉心的花钿。
嗯...是楼兰之主...和她签订的契约。
主动方是那个魂淡...骗子...大骗子！！！
她委屈巴巴地感受着师言体内的【天魔本格】，咬死嘴唇。
「所以...你这魂淡给我等着。」
「必须，必须要给我等着！」
「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我才不相信...才不相信你这种混球居然会那么轻易的死掉。」
「楼兰...肯定肯定肯定是用什么瞒天过海的办法活下来了。」
女孩子金红异色的眼睛里噙满了泪光。
「我连【天魔本格】都交出去了。」
「那本来是应该交给你这个混球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