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任由闻人而书挤破脑袋都想不到...对于修炼这件事，师言并不是不上心，是条只知道摸鱼的怠惰咸鱼。
相反——
对于自身的修为，师言还是很在乎的。
她始终有一种紧迫感。
就像一直有一把刀子悬在她的身后。
影魔君，烨魔君，净色曼荼罗——
还有...那个至今都没有完全解决的圣人大劫。
以及自己身上和楼兰之主千丝万缕，理不断，剪还乱的关系。
不够不够不够——
其实...修为越是增加师言就愈加觉得无力。
先祖大人悟道境的修为已经磅礴如乌泱泱倾天之云，
可...就是这样的修为。
在面对那个大劫的时候，也只能选择等死。
就连云梦机也没有正面化解的办法，只能通过取巧，转移大劫的目标。
但就是那样的圣人大劫。
却在那个青稚的，带着太子冠面前的女孩子面前顷刻烟消云散。
云梦命。
鬼谷内门的天命大人...
师言不知道，她到底会有多强。
就好像师言也不知道酒馆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修为一样。
越是接触得越是发觉自己的弱小。
师言修炼得其实很‘刻苦’。
原本在游戏里，性命双修之法修行一次就是十天。
毕竟...悟道也是需要时间的么。
即便如此，悟道修行提升的速度只微微逊色于在野外寻找洞天福地，灵气充沛之地打坐。
还能捞点别的好处。
所以在游戏里玩「软饭流」的玩家也不在少数。
结果到了现实...师言和女孩子携手共进，悟道修行的效率非但没有被拖慢，反而更夸张了。
在一列表快要拉不完的先天气运，以及诸如【造化之身】，【风花雪月】，【媚骨天成】甚至是【雪寒功】的加持下。
师言现在的情况基本就跟游戏里锁了时间差不多。
每次回师家见到夏夏时，师言都恨不得在短时间内，携着夏夏直接突破到下个瓶颈。
也就是这次来青州...
被温且韵的画作撩得心里痒痒不说，也没有方便师言欺负...照顾的对象。
被剪切的世界——
提着一盏幽幽的青灯，师言带着东皇璃，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沿着街道的边缘穿行。
青幽的灯光打在两个人身上。
就和那盏灯上的介绍一样，敛去了两个人身上的生人气息。
行走在只剩下青鴍拍打翅膀声音的街道上。
时不时地就会有一只青鴍掠翼从两个人的身旁擦肩而过，师言甚至能感受到...青鴍翅翼尖端那锋利得仿佛能轻而易举割破咽喉的羽毛所带起的罡风。
这也是师言和东皇璃都必须要小心翼翼贴着墙走的原因。
青行灯虽然能够抹去两个人身上的生人气息，但...却抹不掉两个人的‘物理模型’。
如果正面撞上了一只低空滑行掠过来的青鴍，还是会翻车的。
她们必须要小心翼翼。
如果放在游戏里，这大概就是【带着东皇璃抵达黄鷔处，并且不引起青鴍的警觉】的任务。
东皇璃被师言握住手。
女孩子呼吸都微微屏着，整个人的状况看起来都很不好。
脸色发青，嘴唇泛白。
眉宇间弥漫着的...师言看了东皇璃一眼，紧紧地将女孩子汗湿的小手握住。
就像是死气。
东皇璃觉得自己好像连说话都不会了。
修仙者，其实很讲究命数这种东西。
从之前那个巷道里忽然出现的摊子那儿，那个女孩子说过的话，再到...更久之前，先祖大人对自己的叮嘱。
这都让东皇璃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不是师言...如果没有师言...
自己很有可能都已经死在这里。
可——
就算有师言在，自己又真的能活着么？
东皇璃的身影摇摇欲坠。
「嘎呀——」
一只青鴍朝着两个人的方向低低地掠过来。
师言拉着东皇璃准备撤开。
可...师言一回过头，就看到了东皇璃那副憔悴的，几欲倾倒的模样。
这样是不行的。
前面的路还有很长。
咬了咬牙，师言直接转身按住了东皇璃，女孩子几乎是被她挤压在墙壁上。
两个人的身体线条几乎都要嵌合在一起。
东皇璃歪着头，伏在师言怀里。
女孩子的手下意识地搭在师言细软的腰肢上。
然后——
很清晰地...东皇璃听到了那种细微的裂帛声。
师言轻轻抽着冷气。
东皇璃的瞳孔都跟着紧缩。
她看着那只擦着两人飞过去的青鴍。
她能清晰地看到青鴍那种浑噩的眼睛。
甚至能清晰地嗅到青鴍身上那种草木花草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铁锈味。
「怎么...？」
东皇璃的呼吸都跟着屏住。
手下意识地顺着师言柔软的背脊肌肤向上。
触手可及的...是一片湿滑。
东皇璃抬起右手。
嘴唇都跟着一起咬住。
“血...”
“嘘——”轻嘘了一声，师言低下头直接堵住东皇璃的嘴。
女孩子的后脑勺都轻轻撞在墙壁上。
青行灯可以把她们的行踪尽可能抹去，但...突兀的人声会不会引起那些青鴍的注意。
师言不确定，也不敢赌。
她轻轻咬着嘴唇。
背后肌肤被撕开的感觉稍微有点超乎师言的想象了。
那只青鴍...飞得太近了一点。
而且，和直接被刀子切开的创口不同。
被青鴍翅膀掀起的罡风撕开的创口，给师言一种被纸切开肌肤的感觉。
伤口不深，但是痛却刺骨。
不过师言最头疼的...还是自己的头发。
连袍子肌肤都被划开了，头发肯定很难幸免于难。
至少也会被切下来一缕。
自己的头发可是被夏夏当成宝一样看待的，女孩子早上的时候就算再累再疲倦，也会拖着酸软的身体帮自己束好头发。
比起身后的切肤之痛，师言反而更担心自己回南郡城之后。
夏夏会不会生气。
一直等到那只青鴍远去，师言才松开了东皇璃。
“师言...”东皇璃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她看着自己指尖的血。
“你有没有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子只能无助地哭泣着，“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我的话...”
“师言也不会来这里。”
没有给东皇璃再多自怨自艾的机会，师言直接简单粗暴的打断了东皇璃的话。
女孩子都卡在师言的背后。
之所以说是卡...是因为她又想抱住师言，又害怕自己手上的血抹在师言身上。
最后女孩子的小臂都只能紧紧地绷住，卡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