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净色曼荼罗怎么想都没有想到。
吃瓜看戏竟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怀里的小女芭只能紧紧用四肢缠在净色曼荼罗身上。
一直到师言的目光偏转过来。
一直到感觉到怀中稚小女孩子的颤抖，净色曼荼罗才慢慢重新坐下来。
嘴巴张了张，看着师言和明仲卿却好像说不出来话。
净色曼荼罗抱紧小女芭，又变成了一副冷若冰川的样子。
师言和明仲卿继续细声柔语。
“魔？”歪了歪脑袋，明仲卿重复着师言所说的话。
“可是怎么会...”
她知道，师言口中的「魔」和情海魔宗，伏天门那样的魔宗还不同。
师言所指的...应该是和千年前的不世魔尊「楼兰之主」一样的——
魔。
但...那不应该啊。
根据明仲卿了解到的过往。
自从楼兰之主化身一世魔尊，然后被坠下红尘的仙人灭杀之后，九州之上应该已经没有魔的踪迹了才对。
最后一只化外天魔被落下红尘的仙人杀死。
九州上所有能召唤能化外天魔的魔卷都被焚烧殆尽。
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再有那种存在。
可明仲卿并没有怀疑师言是不是在胡说。
是不是师言弄错了。
明仲卿侧过头看向净色曼荼罗。
她能感觉到，那个被她称之为‘阴影本身’的女孩子，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这个女孩子有着和当初君浅柔很相仿的外貌。
可是明仲卿了解过出现在师言身边的每一个人的信息。
君浅柔是君怀公的独女。
君家也没有别的小妹妹。
最关键的是...明仲卿将目光从净色曼荼罗身上收回，如果说让自己觉得仿佛是阳光之下的阴影的闻人而书被师言言之凿凿得称之为‘魔’的话...
那么——
在自己看来更像是阴影本身的这个女孩子，又会是谁？
或者说...又会是什么东西？
答案好像只有一个。
一个...只能抬头看向天外，却又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答案。
再联想着师言提及那本什么【离天录】时，那个女孩子的愕然。
明仲卿只觉得嘴角苦涩。
师言身边的水...很深，很浑。
“我明白了——”明仲卿轻轻点头。
如果说闻人而书是‘魔’的话，那么自己将一切告诉师言就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甚至...自己都可以大胆的猜想。
那个闻人而书之所以找上自己的理由，也和师言有关。
再加上师言的话，‘那个家伙对自己做了什么？’
还有被师言称之为劫掠的东西。
明仲卿可以推测出...闻人而书和师言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
时间大概应该是师言前往霜虹谷的时候。
也就是那一次回来，师言才开始日常穿上了女装。
对于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明仲卿真的很好奇。
不过她没有问。
“总之...明仲卿离那个家伙远一点。”师言看着明仲卿羸弱的样子，忍不住地叮嘱。
“如果她再次出现，你就直接喊我好了。”
“我去收拾她。”
“嗯。”明仲卿轻轻点头。
看着坐在明媚阳光下，以忧色目光看向自己的师言，明仲卿的嘴角稍微扬起一点点勉强的笑容。
师言...也是会担心自己的。
她没有忘记正事。
明仲卿往边上看了看，看到了边上书架卷起来的青州地图。
她准备起身去拿。
只是师言看着女孩子那副烂软的样子，连忙起身，从明仲卿边上擦过，替她摘下地图。
明仲卿屏住了呼吸。
好...软...
意识都变得有点恍惚，一直到师言在她面前摊开地图，明仲卿才慢慢抽回神。
她伸出手——
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一小团阳炎漂浮起来。
“据说...楼兰之墓是一个没有固定锚点的小世界。”
“但是那其实是不对的。”
“楼兰之墓有着可以固定进入的「甬道」。”这是闻人而书告诉她的信息。
一旁，净色曼荼罗只是竖起耳朵听着。
和那个魂淡有关的消息，她都会竖着耳朵听着。
哪怕是从那个魂淡死对头身旁的黑毛乌鸦后裔那里。
“我知道...”师言轻轻点了点头。
她之前和东皇璃进入的那个剪切世界，其实就是楼兰之墓的甬道。
这一点，那个有着君浅柔样貌，花想容身高和夏夏身材的女孩子已经告诉她了。
明仲卿稍微有些讶然地抬头。
不过她很快就把那种讶然的情绪收敛起来。
师言身上的奇遇很多，她知道这种信息也是应该的。
“这里是第一次有记载的...发现「楼兰之墓」的地方。”明仲卿指着阳炎，阳炎漂浮的位置大概是在青州北。
“然后这里...”她又点了点更靠北一点的，幽州的位置。
那里离苍云教很近。
“这里是「楼兰之墓」上一次出现的地方。”这是闻人而书告诉她的。
师言看着地图。
那里几乎就是挨着燕水城，正是苍婉云和小女芭的家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苍婉云应该就是在那一次进入的「楼兰之墓」，然后才蜕变成的...「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