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唇色都变得有些惨白。
酒馆老板娘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她认识那枚戒指。
闪烁着熠熠生辉光芒的...仿佛要旋入师言指根的戒指，是那枚逆天改命，违逆天命的戒指。
从戒指底下慢慢渗出来的血...意味着天理已经盯上了师言。
而且，这一次...从那高天之上坠下红尘的仙人，绝对不会认错人。
师言已经被天理的丝线锁定。
明明知道徒劳无功，但是酒馆老板娘还是想要抓住师言的手，把那枚戒指从师言的手上取下来。
但...戒指却仿佛已经生长进了师言的血肉里。
纵使是断指，也未必能够取下来。
“你知道没有用的...”慢慢将手从酒馆老板娘的手里面抽回来，师言把拳头握紧。
酒馆老板娘近乎呆呆愣愣地维系着捧着师言手掌的动作，神情是几乎从未有过的难看。
纵使是云梦命杀上了酒馆，要她付出来一条性命交差酒馆老板娘的神情都不会这么难看。
但是师言不行——
只有师言不行。
“安啦...”用另一只手抓住酒馆老板娘的手，师言还想要安慰她。
“你不是说...”
“你垄断了红尘千年，自千年前的仙魔之战之后，红尘间便再无悟道境以上的修士。”
“无人飞升——”
“纵使是天理想要派遣仙人落下红尘杀我，也没有可用的兵卒么？”
师言对着酒馆老板娘露出笑容。
“不...”酒馆老板娘轻轻摇了摇头，“其实自仙魔之战之后，红尘还是有一个人成功飞升的。”
师言的眼睛眨了眨。
她想到了什么。
“青莲剑宗的始祖——”
“那个最后追随瑶台仙子的...笨蛋...”酒馆老板娘纠结着措辞，“她还是成功飞升了的。”
果然，不出师言所料。
只是酒馆老板娘口中对于青莲剑宗始祖形容的措辞，还是让师言有些没想到。
“师...”酒馆老板娘看着师言，“当年有一个人曾经告诉过我锁死红尘的构想——”
“在那之后...”
“她告诉我。”
“倘若真的彻底封死了红尘，让天理手下无兵卒可用...”
“那么很难保证天理不会做出其他什么危险的事情。”
“所以最后我们还是选择了一个人飞升。”
“自愿成为天理手中的兵卒。”
师言知道，酒馆老板娘口中的那个人应该是楼兰。
至于是怎么知道偌大一个‘仙界’就在青莲剑宗的始祖飞升之前就空空荡荡，毫无一仙的。
大概...是瑶台仙子告诉楼兰的。
毕竟这两个人之间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相爱相杀，楼兰最后也是‘心甘情愿’地死在了瑶台仙子剑下的。
甚至...当年陪伴着楼兰之主的那方古琴。
至今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莺花市的内阁，陪伴在花想容左右。
“只是——”酒馆老板娘微微蹙着秀眉。
“我完全没想到，纵使是这样...”
“天理最后还是通过天地感孕，在红尘弄出来了一个代行者。”
“云梦命？”师言看向酒馆老板娘。
酒馆老板娘轻轻点头。
“云梦命就是天理的代行者。”
“虽然——”
“她有点叛逆，有点不听话。”
“不过真到了关键时候，她对你下手一定毫不留情。”
“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不要看到漂亮妹妹就想着怎么把人家拐回去。”
师言瞪大了眼睛，一副‘我看起来就很像那种登徒子’的质疑模样。
酒馆老板娘一副‘难道你不是？’的表情。
酒馆内的空气一时都显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师言打破了那种颇为尴尬的范围，“你不是还送了一个人上去么。”
“天理为什么还要弄出来一个云梦命。”
听到师言的话，酒馆老板娘的神情也慢慢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你猜为什么送上去的人是秦歌。”
“秦歌？”师言倒是没怎么去想为什么送上去的人是青莲剑宗的始祖，而是在想送上去的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这就是马上要来追杀自己的仙人名字么？
师言先记下了。
“想象一下——”
“上一个被你委以重任的人虽然是个隐性的脸盲。”
“你将她坠下红尘之后，让她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要杀死的目标。”
“结果...”
“她非但没有杀死那个目标，还阴差阳错地和她成为了挚友。”
“甚至...”
“可以说那个目标最后能够顺利羽化登仙，超脱红尘，都是你派出去的那个情痴的功劳。”
“但——”
“她最后还是完成了你的任务...”
师言看着酒馆老板娘，大概能猜出酒馆老板娘口中的那个脸盲就是千年前的瑶台仙子。
坠下红尘之后的瑶台仙子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楼兰么？
结果没有认出来楼兰。
同样孑然于世的两个人，还成为彼此袒露的挚友。
还真是有够造化弄人。
天理还真是有够倒霉的。
虽然...最倒霉的人，应该是瑶台仙子吧。
“结果——”酒馆老板娘的神情愈加变得古怪，“接下来...当第二个你要杀的目标出现在你眼皮子底下的时候...”
“你手底下唯一能用的人就是...”酒馆老板娘思忖着原型，“就是小貔貅。”
“你会怎么想？”
师言的眼角跳了跳。
虽然小貔貅是很能打，也很听自己的话。
但...真要让小貔貅那种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性子帮自己办要紧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那我还不如自己上呢。”
想了想，师言又补充了一句，“这事确实不能怪天理。”
酒馆老板娘耸了耸肩膀，一副就是这样咯的表情。
师言仔细想了想这么看天理还真是惨。
毕竟...按照酒馆老板娘的说法，天理的第三个代行者，似乎也是一副天生叛逆的性子。
“所以那有什么担心的~”
师言抓着酒馆老板娘的手想要安慰她，“接下来坠下红尘来追杀的人是...秦歌，对么？”
“如果她是小貔貅的那种性子。”
“你看我把她说服不就好了。”
“说服？”酒馆老板娘挑了挑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