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缠绕上来的藕臂，拥入怀中的少女身子柔软得过分，那双嫣红色的眼眸脉脉含情的模样，足以把任何人的意志都土崩瓦解。
【镜花水月】？
过分真实的触感和芳香，让师言都会下意识地怀疑...这真的是【镜花水月】么？
看着面前少女美好得过分的肢体，甚至会想...就算这真的是【镜花水月】，那又何妨。
师言轻轻抱住了温如雅。
下巴压在温如雅的肩膀上，她看向温如雅身后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但...师言的目光却牢牢地注视着那里。
在刚刚师言横斩之后，稍稍后退了几步的上月卿卿右手按在胸前，她看着面前少女看向自己的目光...稍微有点心慌。
她...看见了自己？
还是看破了【镜花水月】？
怎么可能...
只是元婴境的修士而已，又怎么可能看破自己的【镜花水月】。
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女孩子的身体还是很老实地慢慢向后撤着，她看着师言的眼睛。
那双灿烂如星夜般的眸子...眼中倒映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一双殷红的眼眸，自己曾经凝望过无数次的眼眸。
自己的术式没有问题。
【镜花水月】成功生效了。
就像温如雅对师言所说的那样，上月卿卿的【镜花水月】已经研习到了第十一层境界——
【庄周梦蝶】。
任何功法如果修行到第十一层境界，都会产生质的飞越。
哪怕是最低阶的白色功法，如果能研习到第十一层境界，威力也不容小觑。
只是一般的白色品阶功法，也不可能拥有十一层境界就是了。
但...也有例外。
譬如师言在「情海魔宗」获得的【九十九手回春指】。
师言只能说，受益匪浅。
当【镜花水月】修行到第十一层境界时，随着女孩子的心意，足以置换现实和梦境。
换而言之——
在此时师言的感官中，她怀里的温如雅就是真的。
哪怕心里面明明知道...那是上月卿卿使用【镜花水月】构筑的幻象，但...拥着少女素软的腰肢，感知着少女怦怦加速的心跳，看着少女那种半羞半欲，半推半就的撩人神情——
湿润的呼吸拂过脖颈间。
她就在那里。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如果现实和梦境都能置换，那...谁又是真的呢。
是不是真的又如何呢。
这就是上月卿卿最为可怕之处。
只要她愿意，幻象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如实的回馈在师言身上。
在幻象里，她就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但是——
伴随着上月卿卿小步小步地后撤，师言的目光也跟着女孩子的脚步慢慢挪动。
上月卿卿按在胸前的手都下意识地攥住。
“怎么会...”
她完全不解，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镜花水月】的回馈告诉她，师言已经坠入了她精心编制的陷阱。
就连师言瞳孔中倒映的...都是雅雅姐的模样。
可...为什么？
师言俯瞰着大地——
任由上月卿卿绞尽脑汁怎么想大概都不会想到，这个世界竟然真的还有人与天外天的化外天魔签订了契约。
就算身体沉沦于【镜花水月】，但是她还有另外一双眼睛——
一双...无限接近世界真实的眼睛。
师言有些惊异地看着自己的背影。
化外天魔的视角是独特的，她们观测万事万物，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种颜色。
她们能看进人心深处。
而在此时，从胎藏曼荼罗的视角来看，在自己怀中本来应该是虚妄的温如雅，竟然真的拥有属于她的颜色。
一团并不那么艳丽的红色。
和真实的温如雅不同，那是存在于上月卿卿想象中的红色。
可...这已经足够可怕了。
这意味着，上月卿卿是真的在以她的意志，她的幻想，影响着现实。
置换现实与梦幻的泡沫，似乎并不只是夸大其词的说法。
不过眼下...师言的主要目的，还是藉由胎藏曼荼罗的眼睛，捕捉着上月卿卿的动向。
女孩子抿着嘴唇，有些不甘心地慢慢往边上撤着。
师言的脑袋跟着偏转。
上月卿卿看着师言，答案已经浮现在她的心里了。
师言确实看破了自己的【镜花水月】。
连她的师傅，上月宗渡劫境巅峰，半步悟道境修为的上月信都无法看破的【镜花水月】...
第二次地...被看破了。
“为什么？”
在师言眼中，缠在她怀里的阿雅抬起头，询问向了自己。
师言轻轻在女孩子的腰肢后拍了拍。
为什么呢？
她当然不可能说是自己和化外天魔签订了契约。
无论你的【镜花水月】多么真实，甚至连现实都能蒙蔽，却不能蒙蔽红尘之外，天魔的眼睛。
嘴角微微弯起，师言看着自己怀中温软的少女。
“你很久很久都没有和阿雅接触过了吧？”
“嗳...”少女发出了受伤的声音。
“甚至...”
“你从来都没有阿雅亲密接触过吧。”
“你...你胡说...”即便是上月卿卿那样的性子，都觉得背后好像中了一剑。
师言抱着自己怀里的温如雅。
“太软了——”
“我的阿雅才没有这么软。”
都说猫咪其实是液体的，温如雅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
但...身体柔韧性好和身子软...是不同的。
自己怀中的温如雅，是上月卿卿幻想中的温如雅，太软了——
闭上眼睛，师言甚至会觉得自己怀里面的女孩子像是君浅柔。
躲藏在后面的空地，上月卿卿的眼睛中眼波晃动，瞳孔地震！
想要反驳...雅雅姐才不是师言的阿雅。
师言是雅雅姐的猎物还差不多。
但是...嘴巴张开却都发不出来声音，师言的话让上月卿卿大受震撼。
“还有...”
“阿雅这里，有一点朱砂痣...”
“很小很小，”
“但也很可爱。”
“唔...”上月卿卿的身形好像都摇摇晃晃地几欲栽倒。
寥寥几句话，却对女孩子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确实...她一直都只能仰视着大师姐。
和大师姐共浴，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师言怀中温如雅，确实是她幻想中的存在。
「是...因为这种事情而露出的破绽嘛？」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上月卿卿又说不出来。
淡淡的香味撩入师言的鼻尖。
已经很熟悉了的...那种雨露后胡桃花的浅淡芳香。
师言怀中的温如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取而代之的，是咬着下唇看向自己的上月卿卿。
老实说...上月卿卿的【镜花水月】确实给她造成了很大的苦恼。
那种怀里的触感旖旎柔软而又真实，一切一切的感官都告诉自己——
那是真的。
但...心底里却又知道，那只是【镜花水月】，【水中泡影】，那种强烈的错置感和矛盾的感觉，让师言都觉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