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啊啊啊啊啊！！！”
从女孩子口中挤压出近乎悲亢的哀鸣声。
颤抖着...即便是如上月卿卿那般近乎缺陷人格般的性格，在【快乐天-胎藏曼荼罗】的权柄面前也是触之及溃。
如若万千星辰汇聚而成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大地。
而在大地之上...系着玄黑色太子冠的少女，却漠然地仰视着天空。
“天魔...”
“波卑夜？”
“还是净色曼荼罗？”
“师言...”
“你果然还是和天魔签下了契约啊。”
“...”
轻飘飘地，师言搀扶住了上月卿卿纤弱的肩膀。
女孩子的意志几乎在瞬间就已经被完全击碎。
浅夜色的眸子彻底失去焦点，近乎涣散地...注视着近乎空无的远方。
上月卿卿浑身都在颤抖。
嘴巴也是哆嗦着...连‘嗬嗬’地粗气都喘不出来。气若游丝的模样甚至让师言怀疑她会不会就这么背过去。
该怎么说呢...【镜花水月】置换现实与梦幻的能力其实已经很强了。
在师言命令她开始置换现实与梦幻，屏蔽掉伤害时，上月卿卿就已经迅速地完成了置换，将接下来的所有伤害全部转移到了【镜花水月】的梦幻之中。
确实，她成功规避掉了【快乐天-胎藏曼荼罗】权柄最大的伤害——
并没有被放逐到无边红尘炼狱。
但...【镜花水月】还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彻底破碎。
权柄与位阶又岂是可笑之物。
仅是【快乐天-胎藏曼荼罗】的副产物，那份无穷无尽滚滚袭来的知觉和汹涌澎湃意识洪流...就已经足以辗碎一切。
纵使是上月卿卿这样...分不清楚对与错，弄不明白高兴和哀伤，越是害怕越是兴奋的缺憾人格，都无法抵抗。
顷刻之间，早已沦陷。
哗啦啦啦——
【镜花水月】构筑的现代化大都市就像是碎掉的镜子一样自上而下地开始坍圮。
师言有些怀念地环视了一眼四周。
然后...全部抛之于脑后。
她横抱着上月卿卿。
面前...是有些无奈模样，慢慢走过来的温如雅。
师言抬起胳膊。
温如雅十分有默契地将上月卿卿接到自己怀里。
很顺利，没有任何阻碍。
上月卿卿连稍微牵住师言的衣襟都办不到。
看着女孩子‘失格’的样子，温如雅半嗔半怨地瞪了师言一眼。
对于上月卿卿居然打不过自家的师言，【镜花水月】也被轻轻松松破解这种事情...温如雅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开玩笑——
在自家师言还是锻体境的时候，她的‘七窍玲珑之心’和那份道心的气运，就足以供给自己一个元婴境魔修充足的道心之力。
如果说师闵默师伯伯是【天生圣体】的话...那么自家师言，大概就是【天生圣人】。
虽然...这家伙的性子恶劣地根本不像是圣人。
说是天外天的天魔还差不多。
但...事实不容置喙。
自己蹭蹭蹭猛涨，比温如慕师姐涨得还要快的修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要知道...大师姐可是能独占师闵默伯伯的。
但是自己却只能分到一点点师言。
即便如此，自己还是顺利地踏入了化神境，并且朝着渡劫境就莽了过去。
身为天生圣人...破个【镜花水月】难道很意外么。
温如雅无奈而又温柔地抱起上月卿卿。
老实说...怀里的女孩子着实麻烦的过分。
就像是她对师墨绎做的事情...其实曾经的时候，上月卿卿也对温如雅出手过。
本来温如雅还很生气。
但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发现女孩子在受伤之后，露出来的兴奋感觉发自肺腑。
她是真的在为此而喜悦着。
哪怕是直面死亡，她也只会兴奋得发抖，一副比抖m还要抖m的样子。
温如雅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只能掏出来一个玉简。
等上月卿卿犯错一次就纠正一次。
可麻烦归麻烦...温如雅还是得护着她的。
当初在「上月宗」的时候，就是上月卿卿冒死替温如雅探明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隐去姓名的温如雅父母...将襁褓中的温如雅送到了九州十地里最正宗的道门仙宗「上月宗」。
却没有想到...这个宗门从上到下，都彻彻底底地烂透了。
甚至在抱走了温如雅之后，为了彻底断绝温如雅和‘魔孽’之间的关系。
伏击了离开「上月宗」的温如雅父母。
是上月卿卿让温如雅看清了「上月宗」的嘴脸。
其实当初温如雅是想拉着上月卿卿一起跑的，可...女孩子虽然在人格上有着莫大的缺陷，但是她并不傻。
温如雅还记得上月卿卿那时候那种灿烂的笑——
“如果我也走了...”
“雅雅姐又怎么走得掉呢。”
“而且...”
“雅雅姐难道不觉得「上月宗」很适合我么？”
“像我这样‘天生的恶人’...”
“像是「上月宗」这种道貌岸然的宗门。”
“不是很适合我嘛？”
温如雅稍稍抬起上月卿卿的脑袋，她抱着女孩子的脑袋，脸颊在女孩子的脸颊边轻轻蹭了蹭。
上月卿卿哆嗦着，却没有办法回应。
温如雅可太熟悉女孩子此时的这种状态了。
眉眼半嗔地瞪了一眼师言，看着师言那种把眼神瞥到一边...一副‘不认账’的恶劣模样。
温如雅贴近女孩子的耳畔。
“睡一觉吧...”
“好好睡一觉...”
“就会没事了。”
就在这时候...轰——！
恐怖的威势从「上月宗」暂住的院落深处直接压了过来。
只是威压，就已经扑在师言腿边的师墨绎有些遭受不住，女孩子咬着嘴唇，脚跟好像都在打哆嗦，直接扑倒向了师言，一把抱住了师言的大腿。
“师...师言大人...”
稍显惶恐的声音。
师言轻轻抚摸着师墨绎的小脑袋，回头看向了「上月宗」的院落深处。
其实...师言现在心里面也有些发憷。
她毕竟还只是玉阙境的修士，虽然能够按着一般的化神境揍，可是从根本上来说，玉阙境还是和元婴境同级。
真要面对起渡劫境的修士...还是很难顶的。
没错——
爆发出渡劫境气势的...正是「上月宗」的宗主，渡劫境九阶巅峰，已经一只脚踩在了悟道境门槛上的上月信。
在师言身后——
温如雅凛然不惧，嫣红色的眼眸死死地...怨愤地盯着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