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的三个女人，明明从未配合过。
甚至...本来相互之间多多少少还有些芥蒂。
但在这一瞬间，却达成了完美的默契。
三种完全不同的悟道境气息直接按死了上月信心中最后一点挣扎的想法。
月华清辉剑被师红笺捏着，停在空中。
上月信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好像生怕自己只要呼吸声稍微重一点，自己就会被师红笺当场夺剑砍了似的。
胸膛被「细雪之舞」洞穿，寒气在腑内翻搅。
上月信的眼角一跳一跳地...却只能把怨愤和仇恨全部都藏在心底，看向师红笺露出讨好苦涩的笑。
渡劫境九阶巅峰修士。
说得好听一点那叫半步悟道。
说得难听点...对于师红笺这种在悟道境都无敌许久的强人而言，不过也只是一根稍微难剁一点的桩子罢了。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
一重境界一重劫。
其中...渡劫境和悟道境之间的跨越和差别，甚至比结晶境...不，甚至比筑基境和金丹境之间还要大。
金丹境和筑基境，一个是仙，一个是凡。
而悟道境与渡劫境...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悟道境修士已经可以窥伺见这世间真相，将世界规则握于掌间。
而悟道境之下...终究只是滚滚红尘间浮浮沉沉的浮萍，还要被可怜的寿元所限，驱赶着向着更加高深的境界突破。
踏入渡劫境九阶的修士很多。
能够踏破红尘，悟道于掌间的人却很少。
大多还都是讨了巧，有幸得到琅琊阁的那位大人的指点，才有那么一点点渺茫的希望，斩断一身枷锁桎梏，登入悟道境。
这红尘千年，登入悟道境的修士不过就那么寥寥几个。
大多...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联系。
想要她们联合起来那叫一个困难。
像是温婉和东君，若不是都为女子，恐怕也能缔造一段传颂千年的佳话。
三个悟道境修士同时出手？
还不是各自为战。
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
上月信要是能活着离开冀州，这段经历足以让他吹嘘个几十年。
能同时感悟三个不同法则的悟道境修士的气息，对于他自身突破悟道境而言，也是大有裨益。
如果...他能活着离开冀州的话。
“红...红笺上人——”
胸前腑内传来阵阵刺痛，那种强烈的痛楚就像是冰晶在胸膛中蛮狠地生长翻搅。
哪怕是渡劫境修士，也要阵阵地抽着冷气。
偏偏这种痛楚还没有办法屏蔽。
上月信也没时间去处理。
“误会...”
“相信我——”
“这是个误会。”
上月信口中的屈辱苦涩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可...谁会在乎呢？
甘？文？崔？
他们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
在另一边，一袭烟紫色罗裙的少女已经翩跹而至。
不过只是化神境罢了。
在秦素怀和终于能够腾出手的温如雅面前，只能够束手就擒。
更何况...三个悟道境修士压在这呢。
他们连反抗的想法都升不起来。
除了上月宗的这几个人以外，师言甚至可以说...这里，这冀州城，到处都是自己的人。
「皇天后土」是自己的人。
「情海魔宗」是自己的人。
「青莲剑宗」是自己的人，「太一宗」也是自己的人。
甚至...哪怕是他们逃出了「皇天后土」，在「皇天后土」外，「星天司」那里也是自己的人。
他们插翅难逃。
唰——
师言抽出了细雪之舞。
仙剑在游戏里的穿防效果在现实中也依然有效。
只有玉阙境修为的师言，却凭借着【绝剑】和【细雪之舞】的双双加持，成功洞穿了一个渡劫境修士的胸膛。
东君和温婉只觉得女孩子的身手不错。
但是师红笺...却有些困惑得看着师言手中那两柄气质完全不同的仙剑。
是自己的错觉么...
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两柄仙剑像极了千年前的仙魔之战里，故事中主角双方的那两柄剑。
可...又怎么可能。
不提瑶台仙子的剑和楼兰之主的剑怎么可能认同一个人作为主人。
千年前...那两柄剑明明都已经断了。
大概只是仿品。
只是...师红笺心里面却好像有一个声音，她在说，那不是仿品，那是真的。
仿一柄剑容易。
仿的剑还能铸成仙剑，却很难。
这也是规则。
哪怕是同一人之手，用相同的材料，相同的手法，相同的器魂。
他可以铸出两柄完全不同的仙剑。
却不能仿出第二柄。
只是师红笺有点不愿意相信罢了。
看着面前胸膛还汩汩汩冒着带冰渣子的鲜血的上月信，师红笺松开了手。
渡劫境修士的含愤一击，却连她的空手都无法划破。
这就是渡劫境修士和悟道境修士之间的差距。
“误会？”
“有什么误会？”
嘴角扬起笑容。
老实说...在师红笺的眼里，面前的男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按照师红笺的性子，她必不可能放他离开冀州城。
半步悟道？
很危险。
那就把危险按死在襁褓之中便是。
只要他踏入不了悟道境，草芥终归只是草芥。
这个草芥还扎了自家宝贝师言的手。
也就是师红笺这些年修身养性了性子温吞了些，不然的话...她现在已经给他扬了。
九州十地之间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其中「星天司」是独一档。
有悟道境修士坐镇的是一档，其他的...又是一档。
上月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能突破悟道境了。
所以他们当初才会道貌岸然地...偷袭离开「上月宗」的温如雅父母，就是为了彻底断了温如雅和魔宗之间的联系。
「天生道胎」的体质，道门圣女不过如此。
只要悉心培养，上月宗未来的悟道境几乎指日可待。
可惜...他们好像没把握住。
一旁——
温婉已经趁着师红笺招架住上月信的时候，走过来伸出手拧住了师言的耳朵。
“师言！！！”
“下次你再敢这么吓老娘！”
“老娘就把你捆好了吊起来...让且韵那帮丫头仔仔细细观摩个三天三夜知道么！”
老实说...温婉刚刚都差点被吓了个半死。
月轮直接刺穿了师言的身体。
要是真的...她势必会让这九州十地回想起当年被温婉魔君所支配的恐惧。
新仇旧怨。
「上月宗」必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温婉魔君并不温婉，相反——
她很恐怖。
“是是是是...”耳朵被拎着，师言苦着张小脸向温婉讨着饶。
哪怕是师红笺都不可能这么对她。
但...温婉可以。
女人的辈分压在那里，她又是真心对师言好。
师言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世界上最难面对的就是长辈，尤其是真心对你的长辈。